沈兰敲门进来了,看着她就像想了很多的样子。
声音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温软,却藏不住尾音里的颤:"
爹,丫丫修炼术法的事情"
"
当年我是误打误撞学的术法,不过有多么辛酸是常人不知道的,再说你也修炼过你应该知道。
"
皇浦云
指腹划过符牌上龟裂的雷纹,那里还留着三十年前对抗心魔时的焦痕。
窗外的修竹在晚风里沙沙作响,像极了当年断魂崖下的风雪声。
沈兰垂手站在紫檀木椅旁,月白裙裾沾着些微暮色。
她知道公爹为何沉默——宗门历史里记载的从来不是坦途。
"
可丫丫她"
沈兰想说什么,却被皇浦云抬手止住。
他从樟木箱底取出个锦盒,里面躺着块鸽卵大的暖玉,玉上流转的灵光触手可及。
"
明日卯时,我带她去腹地看看。
"
他这个宗主的声音比案头镇纸更沉,"
若他还是想学,便让她先拜入外门。
"
沈兰抬头时,正看见皇浦云将那半枚雷符按在眉心。
映出他眼底翻涌的云海——那是只有真正走过术法之路的人,才看得懂的惊涛骇浪。
灶膛里的柴火噼啪作响,小翠往铁锅里添了瓢井水,白雾腾起时模糊了窗棂外的山影。
她没留意到,蹲在门槛上啃玉米的丫丫,目光总往西厢房瞟——那里头,当家的皇浦云正用粗麻绳捆扎行囊,包袱角露出半截磨得亮的剑鞘。
"
爷爷说明天进山采蘑菇。
"
丫丫突然蹦到灶台边,辫子上的红绳蹭过小翠手背。
热油溅起星子,小翠慌忙翻搅锅里的青菜:"
山里潮气重,让你爷多带件褂子。
"
她没瞧见,孙女偷偷把那本泛黄的《洛神经》塞进了粗布衫内袋,书页边角还夹着片风干的山茶花。
月上中天时,西厢房的灯还亮着。
当家的蹲在地上,用炭笔在黄纸上画着什么,丫丫趴在桌边,手指划过纸上弯弯曲曲的纹路。
"
记住了,进山后跟着罗盘指针走,遇上光的石头别乱碰。
"
皇浦云的声音压得极低,窗外的山风卷着松涛掠过屋顶,惊得檐角铁马叮叮当当响了半夜。
小翠起夜时,看见皇浦云的背着行囊站在院里,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一直投到青莽山脉黑黢黢的轮廓里。
她拢了拢衣襟,心想明早得蒸几个红糖馒头,给当家的路上当干粮。
山风穿过竹篱笆,带来远处林子里几声模糊的兽吼,她打了个寒颤,却不知那风里夹杂着术法初学的吐纳口诀,正随着丫丫清浅的呼吸,飘向沉睡的群山。
青莽山脉腹地,层峦叠嶂,古木参天。
皇浦云牵着孙女的手,走在蜿蜒的山路上。
林间光线昏暗,只有零星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
乌用木簪松松挽着,一双眼睛像山涧清泉般灵动,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她不时停下脚步,伸手去触碰路边的奇花异草,脸上洋溢着对未知世界的向往。
皇浦云青丝飘拂,目光落在身侧蹦蹦跳跳的少女身上,眼底满是慈爱。
他想起孙女前两日告诉自己,眼神坚定地说要学术法时的模样,心中便涌起一股暖流。
"
爷爷,你看那是什么?"
少女指着头顶树枝上一只色彩斑斓的小鸟,兴奋地喊道。
皇浦云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轻声道:"
那是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