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车行至半途,导航突然失灵。信号格空荡荡地闪烁,GPS定位停滞在一个不存在的地名上??“回响谷”。林思雨皱眉,正欲重启设备,却发现心声站终端自行启动,屏幕泛起淡淡的蓝光,一行字缓缓浮现:
>“你听得到吗?我也在这里。”
她猛地抬头,看向零。他也看到了。
这不是预设消息,也不是系统故障。这是典型的离心境触发特征:当周围环境中共感残留密度达到临界值时,程序会自动唤醒,并尝试建立被动连接。
“这里……曾经是早期野外测试点。”零翻看地图边缘的手写注释,“1989年到1993年间,有十二名志愿者在此进行长期隔离共感能力训练。后来因‘精神崩溃率过高’终止项目,所有人记录均被归档封存。”
林思雨闭上眼,感受空气中的微妙变化。风似乎变慢了,树叶摇曳的节奏呈现出奇异的同步性,像是某种看不见的波正在穿过这片土地。她的太阳穴微微跳动,耳边响起极轻微的哼唱声??一个女人的声音,断续不清,却带着熟悉的旋律。
“是《小茉莉》。”她睁开眼,“我母亲常哼的童谣。”
零迅速架起便携式共振接收器,调整频率至离心境推荐区间。几秒钟后,屏幕上出现了极其微弱但结构完整的脑波图谱,其模式与之前接收到的陈婉清残迹高度相似,却又更为分散,仿佛来自多个方向。
“不是一个人。”零喃喃道,“是一群人。”
林思雨戴上感应耳机,轻声对着麦克风说:“我们来了。你们可以停下休息了。”
话音落下的一瞬,整片山谷陷入短暂的寂静。鸟鸣停歇,风止步,连溪水都仿佛凝滞。然后,第一朵虚拟花在终端上生成??乳白色,五瓣,中心泛着淡金光泽。紧接着是第二朵、第三朵……不到一分钟,心声站自动生成了十二朵花,每一朵都有独立命名:林秀兰、吴志远、方晓芸、唐立……正是当年失踪名单上的名字。
“他们在回应。”林思雨声音发颤,“他们一直在等一句‘被看见’。”
零记录下全部数据流,同时启动备份上传。他知道,这些信息一旦进入主网,就会成为不可删除的历史印记。而这一刻,也是“铭记计划”真正完成的标志??不再是由生者替死者发声,而是亡者的声音,终于穿透时间的屏障,重新参与世界的对话。
傍晚抵达下一个小镇时,天色阴沉,细雨如丝。她们入住一家老旧客栈,房间狭小,热水供应不稳定,但窗外能看到一条静静流淌的河,岸边长满野生蔷薇。
夜里,林思雨梦见自己站在一座巨大的图书馆中,书架高耸入云,每本书脊上都刻着一个名字。她随手抽出一本,翻开却是空白页。正当疑惑之际,文字开始浮现,一笔一划由墨迹凝聚而成,写着:“我不是失败品,我只是太早听见了世界的心跳。”
她惊醒过来,发现终端仍在运行,新信号持续流入,速度缓慢却坚定。她打开解码界面,试图提取语义,却发现这次的信息并非语言,而是一种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