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野点头:“我已经联系了云南、四川、甘肃等地的心理援助组织,他们愿意协助寻访。”
陈晓兰也来了,她带来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伊犁的‘晓风桥’主体已完工,预计明年春天通车。工人们自发在桥栏刻下三千个名字,都是他们想纪念的人。有个名字反复出现??‘李医生’。”
我心中一热。李志国虽未曾走出体制,却早已在民间成为象征。他的良知,像一颗沉入水底的种子,如今终于破土而出。
一周后,第一位家属抵达纪念馆。是一位中年女性,名叫吴芳,来自成都。她是档案中第147号患者的女儿。她父亲1981年被送入“思想矫正班”,三个月后精神失常,余生再未开口说话。她从小被告知“父亲疯了”,直到看到《沈昭档案》才明白真相。
她在展厅站了整整一天,最后在留言簿上写道:
>“爸爸,我现在是一名心理医生。
>我告诉每一个来访的孩子:
>你不是错的,
>是这个世界曾经太窄。
>而我选择成为一扇门,
>让更多人走出去。”
她的到来,像投入湖心的一颗石子,激起层层涟漪。第二位家属是内蒙古的牧民,他的叔叔曾是沈昭诊所的患者,后来在草原上建了一座小型图书馆,专门收藏LGBTQ+文学作品。第三位是一位退休教师,她母亲在1979年因与女同事相恋被开除公职,晚年郁郁而终。她带来一本泛黄的日记,里面抄满了普希金的爱情诗,每一页边缘都写着:“给阿珍。”
随着一个个故事浮现,纪念馆的“回声墙”逐渐被贴满。人们不再只是参观,而是参与。有人留下录音,有人寄来家书,甚至有一位年轻人,将自己的婚礼视频上传至纪念馆官网,背景音乐是陈明远遗言的配乐版。
更令人意外的是,教育部批准我们将“回声行动”纳入“种子计划”第二期课程。全国五百所试点学校将组织学生采访家中长辈,主题不限,但鼓励涉及“被遗忘的家庭秘密”。第一批作业提交后,我们收到一封来自哈尔滨的作文:
>《爷爷的军大衣》
>爷爷去世前,给我留下一件旧军大衣。
>他叮嘱我:“烧了它。”
>可我觉得可惜,偷偷洗了洗,穿去上学。
>结果被同学嘲笑:“你穿老太太衣服!”
>回家问奶奶,她突然哭了。
>她说,这大衣原是另一个男人的。
>爷爷年轻时在部队,有个战友叫赵兵,
>两人好得像一个人。
>后来赵兵被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