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如同被利刃切断,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知道,“夜枭”是玄秦埋在暗地里最深、也最致命的一颗钉子,其所传递的情报,价值连城,且从未出错。
樊天擦拭刀锋的动作微微一顿。他并未抬头,只是淡淡地吐出一个字:“念。”
“是!”军官利落地拆开火漆,抽出竹筒内一卷薄如蝉翼的素帛,展开,以一种毫无感情起伏的声调,清晰诵读:
“武阳,目前年约二十。祖籍刘蜀武安县。其父武行,原武安县令,为官清正,颇得民心。五年前,潘峰、傅恒于西州举兵叛乱,席卷西南。叛军攻陷武安,武行率武安守兵及城中青壮死守县衙,力战殉国。阖府上下,除武阳余者皆罹难。武阳逃亡,辗转流落至楚烈国边境。”
军官的语速平稳,如同在诵读一段与己无关的档案。帐内诸将脸上的轻蔑尚未完全褪去,但眼神中已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家破人亡,流落异国……这似乎并非一个简单的纨绔子弟。
“武阳入楚烈国后,初时境遇艰难,后凭其勇力与智计,渐露头角。约三年前,受雇于楚烈国边军,效力于楚烈国寒鸦关守将宇文拓麾下。”
“宇文拓”一直沉默擦拭长刀的樊天,终于抬起了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这个名字,他太熟悉了。玄秦东线与楚烈国对峙多年,寒鸦关便是楚烈国最重要的东大门。守将宇文拓,虽非绝世名将,但为人沉稳坚韧,守御有方,是块难啃的硬骨头。玄秦数次东进,皆在寒鸦关下损兵折将,铩羽而归。而那个“武阳”…竟然在李非麾下效力?
军官的声音继续响起,如同冰冷的溪水流过石缝:“据查,武阳在寒鸦关期间,表现极为突出。多次参与对垒我玄秦小股斥候及袭扰部队的交锋,悍勇异常,且颇有急智。尤其是一年半前,李非将军对寒鸦关展开的军事行动,据说失败的主要原因便是因为武阳。”
帐内一片死寂。赫连勃勃脸上的得意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惊愕。李非那可是玄秦军中以剽悍迅捷着称的骁将!和樊天齐名,竟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给击败了?
樊天手中的麂皮,不知何时已经停下。那柄暗红色的长刀静静地横在他的膝上,烛光映照下,刃口那些细密的崩裂缺口仿佛活了过来,闪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