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陈先童的决定(下)(3 / 7)

兵粮,谁知道是去打玄秦,还是转头用来对付朝廷?”

“我看,就该直接驳回!让他自己想法子去!正好也看看他这‘靖乱上将军’的成色到底如何!”

一时间,斥责武阳“拥兵自重”、“借寇自重”、“包藏祸心”的声音此起彼伏,充满了整个议事堂。青铜香炉中逸出的青烟,似乎也被这充满敌意的声浪搅动得更加缭乱。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附和田允。在文官队列的末尾,一个身着洗得发白的青色儒衫、面容清癯、下颌蓄着几缕疏须的中年文士,眉头越皱越紧。他叫温文,官阶不高,仅是个秩六百石的议郎,却以耿直敢言、通晓军事地理而略有薄名。待堂中喧嚣稍歇,他深吸一口气,迈步出列,对着陈先童深深一揖。

“大将军!诸位大人!”温文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穿透嘈杂的冷静,“下官以为,田将军及诸位所言,恐有失偏颇,且……目光过于短浅!”

此言一出,堂中顿时一静。田允等人纷纷对他怒目而视。

温文顶着那些不善的目光,继续道:“武阳将军所奏,固然有其拥兵之实,然其所陈梓州之危,绝非虚言恫吓!樊天何人?玄秦第一名将!其所率绝非‘偏师’,实乃玄秦南征主力!其兵锋之锐,天下皆知!梓州一旦有失,古涪水上游门户洞开,玄秦铁骑便可顺流疾进,如入无人之境!旬月之间,兵锋直抵雒城之下,绝非危言耸听!此乃关乎我刘蜀国祚存续之滔天巨祸!”

他越说越激动,语速加快,手指不自觉地微微颤抖:“值此存亡之际,若朝廷因猜忌而坐视梓州陷落,坐视武阳将军力战而亡,此非自毁长城、亲痛仇快之举耶?武阳纵有千般不是,其麾下数万将士,此刻却是实实在在挡在玄秦铁骑与我雒都之间的血肉屏障!若这道屏障崩塌,朝廷到时再想御敌于国门之外,恐怕……为时已晚!倾巢之下,焉有完卵?请大将军三思!为江山社稷计,此援,当发!且应速发、大发!”

温文的话,如同在滚油中泼入一瓢冷水,瞬间激起了更大的反应。一些原本沉默的官员,尤其是几位经历过战阵的老将,脸上露出了深以为然和忧虑的神色。很快,堂下形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

一派以田允为首,言辞激烈:“温议郎休要危言耸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