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道中落,不得不遣散仆人。临别时,林文谦得知陈六想学门手艺,便赠他十两银子,让他去邻县拜师学修笔技艺。
“这银子不是白给的,”林文谦当时笑着说,“他日你若学成,遇到穷苦读书人,需得帮衬一把,就当还我这个人情了。”
陈六跪地立誓:“恩公之情,陈六永世不忘。他日必以恩公之名,助穷苦书生笔墨之需。”
转眼三十年过去,陈六学成归来便在梧桐镇开了修笔铺,一直守着当年誓言。他曾打听过林家消息,只知林文谦中举后赴偏远地区任职,后来音信渐稀,没想到今日竟见到他的后人。
“先生,这笔...还能修吗?”林慕言见陈六久久不语,忐忑问道。
陈六回神,点头:“能修。你先坐,喝口热茶。”说着竟起身倒了杯热茶递过去——这待遇就连镇上的员外爷都未曾有过。
林慕言受宠若惊,连声道谢。
陈六一边修笔,一边看似随意地问道:“如今做什么营生?”
林慕言苦笑:“不瞒先生,家父早逝,家道中落,原本想苦读求取功名,奈何连赴考的路费都凑不齐。平日就靠替人抄书度日,偶尔写些对联卖。”
陈六手中动作不停,心里却阵阵发酸。恩公后人竟落魄至此,他绝不能坐视不管。
不一会儿,笔修好了。陈六不仅换了新笔头,还把笔杆细细打磨,整支笔焕然一新。
林慕言接过笔,又是欢喜又是为难:“多谢先生!不知...修笔多少钱?我眼下只有五文钱...”说着从怀里摸出几枚铜钱,满脸窘迫。
陈六摆手:“穷书生修笔,分文不取。这是规矩。”见林慕言还要推辞,他又道:“你若过意不去,日后中了功名,多给我宣传宣传便是。”
林慕言感激不尽,再三鞠躬方离去。
待他走远,陈六却坐不住了。他关店门,悄悄尾随林慕言,想看看他住在何处。
穿过大半个镇子,直到镇西破旧的城隍庙旁,见林慕言进了一间摇摇欲坠的茅屋。陈六在窗外悄悄张望,只见屋内除一床一桌外别无他物,墙上却挂满了字画,桌上堆着书籍。
这时,隔壁走出个老妇,见陈六在张望,便道:“先生找慕言?可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