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花魄(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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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日,沈慕之开始咳血。他每咳一口,花魄便用帕子接住,放进陶瓮里。陶瓮里的血越来越多,从清亮变得浑浊,最后竟泛出黑紫色。花魄的脸色越来越淡,有时站着站着就会跌坐在地,可她总在沈慕之要倒下时扶住他,说:\"再坚持三日,就三日了。\"

第九十日,沈慕之已经下不了床。花魄把他抱到石凳上,让他靠着牡丹丛。他的手几乎摸不到她的脸,只能凭感觉去碰她的发顶——那里的珍珠步摇早没了,只插着根枯枝。

\"阿之,你看。\"她指着天空,\"月亮圆了。\"

沈慕之抬头。圆月不知何时被乌云遮住了一角,月光漏下来,落在牡丹丛里。他忽然想起初见那晚,花魄站在月光里,像朵会动的牡丹。

\"阿魄,\"他笑了,\"我好像......不疼了。\"

花魄的眼泪落在他手背上。那是他第一次见她哭,眼泪掉在地上,立刻化作颗颗露珠,渗进泥土里。\"傻阿之,\"她捧住他的脸,\"还有最后一夜。明儿卯时,你喝下这碗参汤,便好了。\"

沈慕之望着她。她的影子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了,像团被风吹散的雾。他伸手去抓,却只碰到一片虚无。

\"阿魄?\"他喊她。

\"我在。\"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阿之,你记着,明儿卯时,一定要喝参汤。\"

沈慕之闭上眼。他听见自己的心跳越来越慢,像漏了气的风箱。恍惚间,他看见花魄跪在他面前,双手按在他心口。她的指尖凉得刺骨,可他觉得心里暖烘烘的,像是揣了块炭。

\"阿之,\"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我要走了。\"

沈慕之想抓住她的手,却什么也没抓住。他听见陶瓮碎裂的声音,听见牡丹叶沙沙作响,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突然停了。

再睁眼时,沈慕之躺在雕花拔步床上。沈夫人抹着泪说:\"昨儿半夜,你突然发起高热,迷迷糊糊喊着'阿魄'。我叫了大夫来看,说是血光之灾冲了心脉,亏得你命硬......\"

沈慕之坐起来。窗外的牡丹开得正好,可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他掀开被子下床,踉跄着跑到院里。陶瓮碎在石凳下,土面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