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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讨论的是孤独,是恐惧,是文明存续的可能。
结果,她从中提炼出的结论是‘模范夫妻’?”
“顾沉,你对这个词有偏见。”
“我不是对词有偏见。”
顾沉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城市的万家灯火,“我只是在想,我们是不是在无意中,把一件充满血肉和挣扎的事情,包装得太漂亮了?一个着名的导演,一个还算成功的演员,一对看起来很恩爱的夫妻,一起做一件听起来很伟大的事。
这太像一个……完美的剧本了。”
苏晚走到他身后,从后面轻轻抱住他。
“这不是剧本,这是我们的生活。”
“可是在外人看来,生活就是剧本。”
顾沉转过身,面对着她,“那个叫陈好的女孩,她很真诚。
但她的赞美让我警惕。
她把我们当成了某种理想化的符号。
她崇拜的不是我们正在做的事,而是我们‘模有范’的样子。
这会削弱我们想传递的东西的真实性。”
“真实性是什么?”
苏晚问,“是像陈菲那样,浑身是刺,把一切都看作敌人?还是像萧然那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脆弱得不堪一击?”
“我不知道。”
顾沉坦诚,“但我知道,真实性不应该是被摆在橱窗里供人欣赏的‘模范’。
港口的作用,是不是也包括成为风景的一部分?供人观赏?然后大家赞叹,看,那艘船的港口多稳固,多漂亮。”
这句话像一根针,刺破了两人之间温情的表象。
苏晚松开了手。
“所以,你还在介意这个?”
她的语气冷了下来,“港口,这个比喻让你不舒服了?”
“我不是不舒服。”
顾沉纠正道,“我是在思考它的全部含义。
港口是安全的,是温暖的,是补给站。
但港口也是静止的。
它永远等在那里,看着船离开,看着船回来。
它听到的,永远是二手的故事。
它永远无法感受海上的风暴。”
“所以呢?”
“所以,当有人赞美港口的‘模范’时,我怀疑她是不是根本没看懂那艘船的意义。
她只是觉得,有一个永远等待的港口,是一件很浪漫的事。”
顾沉的语不快,但每个字都很清晰,“而我们做的事,一点也不浪漫,苏晚。
它很残酷。”
仓库里的疲惫,路上的沉默,此刻全部汇聚成一种尖锐的情绪。
“你认为我不知道它残酷?”
苏晚反问,“你认为我把这当成一次浪漫的冒险?顾沉,你以为我让你成为港光,是想让你成为一个摆设吗?”
“我没这么说。”
“但你就是这个意思!”
苏晚向前一步,“你觉得你的角色被动,觉得你被排除在核心之外。
你觉得你只是那个负责煲汤和等待的人。
我告诉你,你错了。”
她指着桌上的那些草图。
“这艘船,它飞得再远,也需要一个原点来定义自己的坐标。
没有原点,所有的航行都毫无意义。
你,我们的家,我们脚下这片土地,就是那个原点。
你不是在等待,你就是航向本身!
我们向宇宙证明,有一种文明,它有能力远航,更有值得回航的家园。
这才是‘希望’的全部意义!”
她的胸口起伏着,那些压抑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
“你觉得陈好的赞美很肤浅?那你告诉我,什么算深刻?是不是非要所有人都愁云惨雾,彼此猜忌,才算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