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靠了靠,剑穗不经意间缠上他的手腕——那是他之前送她的“长明穗”,据说能在黑暗中指引方向。
阶梯尽头是片雾气缭绕的石窟,脚下的地面泛着幽蓝微光,仔细看去竟全是凝固的血迹。二师兄的刀插在不远处的石壁上,刀身震颤却不见人影。“分头找。”神御话音未落,雾气突然翻涌,李长久只觉手腕一紧,再睁眼时已和陆嫁嫁身处一间石室,而眼前的石台上,赫然放着剑疯子的本命剑。
剑旁压着块玉简,陆嫁嫁拿起一看,指尖瞬间冰凉——上面记载着瀚池与太初六神中“天藏”的交易:以谕剑天宗弟子的灵根为引,饲养修蛇以修复天藏的崩坏权柄,而剑疯子当年发现此事后,并非诈死,而是被活生生炼制成了修蛇的养料。
“难怪……难怪他身上有师尊的气息。”陆嫁嫁的声音发颤,剑身在鞘中嗡鸣不止,“那些黑气,是师尊残留的怨念。”她猛地转身,却撞进李长久怀里,他伸手按住她的后颈,将她的脸按在自己肩头:“哭出来,没人笑话你。”
石室之外突然传来二师兄的怒吼,夹杂着某种巨兽的咆哮。李长久扶着陆嫁嫁站直,发现她眼眶通红,却没掉一滴泪,只是剑握得更紧了:“走,去看看。”
雾气已散,石窟中央出现一头浑身燃烧着黑火的巨熊,正是十二神国之主中的“白藏”。它前爪踩着昏迷的二师兄,嘴里叼着半块破碎的玉简。神御站在对面,白衣上添了道血痕,清圣气息却愈发凛冽:“它在找这个。”她扬手甩出一道光链,缠住白藏的后腿,“玉简里有天藏的弱点。”
李长久瞬间明白——白藏是天藏的旧部,来此是为了销毁能威胁到主子的证据。他冲陆嫁嫁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发动攻势:陆嫁嫁的剑光牵制白藏的视线,他则趁机祭出时间权柄,将白藏叼着的玉简定在半空。
“就是现在!”神御清叱一声,光链猛地收紧,白藏吃痛咆哮,黑火四溅。陆嫁嫁抓住这刹那破绽,人随剑走,竟直接从白藏腋下穿过,剑锋精准挑飞玉简。可就在此时,白藏的巨爪突然转向,带着崩碎一切的力道拍向她后背——
“小心!”李长久飞身扑过去,用后背硬生生扛下这一击。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他却笑着把抢来的玉简塞给陆嫁嫁:“拿着……这可是你师尊用命换来的。”鲜血从他嘴角涌出,染红了她刚披上的那件外袍。
陆嫁嫁的剑第一次出现了颤抖。她没去接玉简,而是反手一剑刺穿了白藏的眼睛,黑火熄灭的瞬间,她抱住摇摇欲坠的李长久,声音嘶哑得不像她自己:“李长久,你敢死试试!”
李长久咳着血笑:“放心……我死了,谁给你证道?”他指尖在她掌心画了个三足金乌的图案,“用我的血……引长明权柄……”
当金焰从李长久伤口处燃起,顺着陆嫁嫁的指尖爬上她的剑身时,白藏发出凄厉的哀嚎,黑火迅速熄灭。神御趁机出手,将其封印在光链之中。二师兄挣扎着爬起来,看着相拥的两人咋舌:“啧,年轻人就是猛。”
陆嫁嫁没理他,只是低头看着李长久苍白的脸,用衣袖擦去他嘴角的血迹:“等出去了,我请你喝最烈的酒。”
李长久眨了眨眼:“那……先欠着。”他望向石室深处,那里的黑暗似乎在蠕动,“后面……还有东西。”
陆嫁嫁握紧他的手,将长剑横在身前。血染的剑裳与染血的外袍在火光中相贴,仿佛两道从未分离的影子。石窟深处传来锁链拖动的声响,一个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跨越千年的疲惫:
“终于……有人来了。”
锁链拖地的声响在石窟中回荡,像是从岁月深处传来的叹息。黑暗里缓缓走出一道身影,黑袍遮体,手中拄着根青铜拐杖,杖头镶嵌的幽晶散发着微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