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动之物的……敬谢不敏。
林涣心下了然。
她曾听钟离偶然提及,在璃月先民筚路蓝缕、开拓海疆的遥远年代,为助子民获取食物与资源,岩之魔神曾亲手深入渊薮,与无数形态诡异、气息污浊的海中巨物周旋搏杀。
那些纠缠的触须、腥膻的粘液、破碎的甲壳……虽早已被时光的长河冲刷殆尽,却终究在神明漫长的记忆里,留下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本能的回避。
此刻,这满桌即将化为佳肴的“战利品”
,无疑正精准地撩拨着那段尘封的、不甚愉快的“海鲜记忆”
。
林涣不动声色地将茶壶轻轻放回红泥小炉上,出细微而清脆的“叮”
一声轻响,恰到好处地吸引了行秋和重云的注意。
她面上带着温婉的笑意,目光扫过那盘踞扭动的海鳗,语气自然地对香菱道:“香菱,这海鳗生猛异常,想必蕴藏的‘水泽精气’也最足。
重云小友修习纯阳正气,此物性极阴寒,恐怕于他体质有碍,不如换个做法?比如……浓汤煨炖,多加些驱寒的姜片与紫苏?”
重云闻言,立刻感激地看向林涣,连连点头:“林涣姐姐说得对!
我、我确实不宜多食寒凉之物!”
他看向那条滑腻鳗鱼的眼神,顿时从好奇变成了避之不及。
香菱一拍脑门:“哎呀!
瞧我这记性!
光顾着新鲜了!
多谢林涣姐提醒!
那就炖汤!
保证炖得汤浓肉烂,寒气全消!”
她立刻指挥着帮手将鳗鱼先行端了下去。
危机暂时解除一项。
然而,更大的“考验”
旋即而至。
巨大的蒸笼被锅巴嘿咻嘿咻地抬了上来,揭开笼盖的刹那,灼热的水汽裹挟着更加霸道纯粹的蟹膏鲜香汹涌而出。
几只蒸得通红、膏满黄肥的大螃蟹被摆在了桌子正中央,如同赤红的珊瑚礁盘踞于餐桌的“海洋”
中心。
那橙红的蟹壳,饱满的蟹膏,以及……那几只虽已被束缚却依旧透着狰狞意味的蟹钳。
行秋已然拿起蟹八件,兴致勃勃地开始拆解一只蟹鳌,动作熟稔。
他一边将雪白鲜嫩的蟹肉剔出,一边热情地将盛着第一块完整蟹肉的骨碟推向钟离:“钟离先生,您快尝尝!
这头水蟹的膏黄最是肥美,沾点姜醋,鲜掉眉毛!”
那碟被推至眼前的蟹肉,在午后的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油润光泽,散着无与伦比的海洋鲜香。
然而,在钟离眼中,那雪白的蟹肉纹理,似乎与记忆中某种破碎的、粘滑的、纠缠的……景象微妙地重叠了。
他端坐的姿态依旧无可挑剔,只是握着茶盏的手指又收紧了一分。
那石珀色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那碟蟹肉,如同在审视一件古物,却迟迟没有抬手去接行秋递来的银箸。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连行秋热情的笑容都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就在这微妙的当口,林涣忽然轻轻“啊”
了一声,声音不大,却足以打破僵局。
她微微倾身,动作极其自然地伸手,轻轻按住了钟离置于桌面、正欲去拿筷子的手腕。
指尖传来的温度微凉,带着安抚的意味。
“行秋,”
林涣转头看向少年,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与一丝了然的无奈,“你的心意钟离先生心领了。
只是……”
她目光转向钟离,带着一种“家丑不可外扬”
却又不得不说的亲昵调侃,“先生他啊,早年游历须弥时,曾在雨林深处误食过一种形态怪异的‘陆行蟹’,那滋味……咳,实在不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