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妙,自此便对一切带壳多足之物都敬而远之了。
连闻到这浓郁的蟹香,都难免有些不适。”
她说着,另一只手已极其自然地端起钟离面前那杯几乎未动的茶,轻轻递到他唇边。
钟离顺势接过茶盏,指尖与林涣的指尖短暂相触,传递着一丝无声的感激。
他借着饮茶的姿态,极其优雅地遮掩了方才那片刻的凝滞,低垂的眼睫掩去了眸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既有对她机智解围的赞许,也有一丝被“误食陆行蟹”
这种离奇借口微妙揶揄的无奈。
他放下茶盏,对着行秋和重云露出一个带着歉意的、无可挑剔的微笑:“确是如此。
辜负了二少爷的美意,实在惭愧。”
行秋恍然大悟,连忙摆手:“原来如此!
是行秋唐突了!
先生莫怪!”
他立刻将那碟蟹肉转向重云和自己,脸上毫无芥蒂,只有对“陆行蟹”
故事的好奇。
林涣心中微松,却又见香菱端着一盘白灼大虾上来。
那虾身晶莹剔透,蜷曲如钩,细密的虾足清晰可见……她正欲再开口,却见钟离已从容地拿起公筷,姿态优雅地夹起一枚饱满的虾仁——并非给自己,而是极其自然地放入了林涣面前的骨碟中。
“此虾色泽通透,火候恰好,”
他声音平稳温润,目光落在林涣碟中,仿佛只是寻常地品评菜肴,“林涣素喜清淡,此物应合她口味。”
这一手“移花接木”
行云流水,既全了主人心意,又避开了自身“雷区”
。
林涣心领神会,立刻执筷夹起那枚虾仁,细细品尝,赞不绝口:“香菱的手艺越精进了,这虾肉清甜弹牙,毫无腥气,果然妙极。”
香菱被夸得喜笑颜开,重云埋头对付着刚分到的蟹肉,行秋的注意力也被成功转移到了林涣对虾肉的点评上。
危机似乎再次度过。
然而,宴席过半,当一大盆热气腾腾、奶白浓稠的鱼汤被端上桌,汤面漂浮着几段炖得软烂的鳗鱼,散出混合着紫苏姜香的浓郁气息时,钟离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又迅舒展开。
但那瞬间的气息波动,还是被林涣捕捉到了。
她正思忖着如何应对,却见钟离已缓缓放下银箸,姿态从容地拿起餐巾,极其优雅地轻拭了拭唇角。
他目光转向窗外,望着港口停泊的千帆,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悠远与感慨:“‘死兆星’号满载而归,实乃璃月海贸兴盛之象。
遥想当年,先民初探碧水河入海口,网罟所获,多是些形态狰狞、气息驳杂之物,与今日所见之膏肥脂满,实不可同日而语。”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沉静力量,瞬间将众人的注意力从眼前的鱼汤引向了更宏大的历史图景。
行秋听得入神,重云也忘了喝汤,连香菱都停下忙碌,好奇地听着。
林涣心中暗赞,立刻顺势接话:“先生说的是。
若无先辈筚路蓝缕,与风浪、与海兽搏斗,何来今日璃月港‘万商云来’之盛景?”
她说着,极其自然地执起汤勺,却不是为自己盛汤,而是为旁边的重云添了一碗,“重云小友,多喝些这驱寒暖身的浓汤。”
重云连忙道谢接过。
话题被成功引向璃月海运展史,钟离信手拈来,引经据典,行秋听得连连点头,重云也努力理解着。
满桌的海味珍馐,仿佛都成了这段历史叙事的背景板。
一顿饭终于有惊无险地接近尾声。
当香菱端上最后一道甜点——并非海鲜,而是一碟淋着桂花蜜的杏仁豆腐时,林涣清晰地感觉到,身侧一直保持着优雅仪态的钟离,几不可察地、极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