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先生,别紧张。”
阿福见状,连忙上前解围,笑着拍了拍蒲淞南的胳膊。
“这就是我们怡红院的东家,时念时老板,人特别好,您放宽心。”
蒲淞南这才又抬起头,飞快地看了时念一眼,像是怕多盯一秒就会冒犯。
他嘴唇动了动,喉咙里滚出一阵沙哑的声响。
那声音不像天生粗粝,倒像生锈的铁片在青石板上摩擦,刺得人耳朵发紧。
“东、东家好。”
时念听得明白,这是旧伤未愈的后遗症。
想来当年离开大满园后,他日子过得太苦。
她没有露出半分异样,反而弯了弯眼角,露出个温和的笑,指了指旁边铺着棉垫的木凳:
“蒲先生一路辛苦,先坐下歇歇。”
“我让人给您端碗热汤来,暖暖身子。”
说着,她对浅醉递了个眼色。
浅醉立刻会意,转身就往灶房去。
蒲淞南犹豫了片刻,终于坐下,却只沾了个凳角。
他的后背依旧挺得笔直,像根绷紧的弓弦。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地上的青石板缝,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敢往周围扫。
只有邱阳提起往事时,他的嘴角才会微微颤一下,眼里闪过丝极淡的光。
这时,林海生摸索着站起身,一步一步慢慢走过来。
他走得极慢,拐杖在青石板上敲出“笃、笃”的声响。
邱阳连忙上前想扶,却被林海生轻轻摆手拒绝。
他要自己走到老伙计面前。
终于,林海生在蒲淞南面前站定。
他微微低下头,盲眼朝着蒲淞南的方向,嘴角一点点动着,没有声音,却把“无事”的唇形做得格外清晰。
蒲淞南瞬间懂了。
那是当年他们在后台偷懒被班主抓时,常比的暗号,这么多年过去,他竟一点没忘。
他眼里的局促被激动冲散,声音沙哑得几乎断裂。
“海生……当年的事,是我对不住你,我……”
林海生轻轻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