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办公室里,空气仿佛被抽成了真空。
王德海僵立在原地。
想一千次!想一万次!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李清华是郑书记某个远房穷亲戚是某个曾经受过恩惠的老乡孩子甚至是……某个不可言说的私生子
唯独没有!
唯独没有想过这个答案!
这个答案……太正確了!
正確得如同太阳东升西落,如同水往低处流!
正確得……让他瞬间感到了巨大的荒诞!
一个县委书记,执掌一县牛耳的大人物,为一个泥腿子家的穷学生亲自站台,理由竟然如此……朴素
如此天经地义
王德海的思维像生锈的齿轮,咔咔地转动著,试图寻找反驳的缝隙。
“人民群眾”
郑仪口中的“人民群眾”,怎么会包括李清华这种……这种没钱没势、隨时可以被捏死的草芥
这个称呼……太大了!
大的能装下整个青峰县的芸芸眾生!
也大的……让王德海瞬间感到了无与伦比的渺小和无力!
在这个宏大得无法辩驳的命题面前,他所有的小聪明,所有的官场“智慧”,所有关於“后台”、“关係”、“站队”的精密算计……
都像阳光下的冰雪一样,苍白可笑,瞬间消融!
一丝痕跡都没能留下!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冷汗,真正的冷汗,如同失控的水龙头,从额头、鬢角、后背疯狂地冒出来。
他张著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无意义的气音。
他想挤出一点笑容,哪怕是最卑微的討好,却发现面部肌肉僵硬得如同冻土。
他想说点什么,哪怕是“书记说得对”这样的諂媚之词,但舌尖却像被冻住了,沉重得无法动弹。
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郑仪从校长宽大的皮椅上站起身。
王德海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郑仪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向李清华。
李清华依旧低著头坐在沙发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