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音说完,看着拓跋星弋。
见她双眼通红,松音甚为不解——陛下她,难道在为易云辞伤心?
“陛下……”她有些担忧地开口。
“你们退下吧,朕有些困了。”拓跋星弋说罢,躺了下去,背对着松音。
见状,松音长叹了一口气——陛下她今日,当真是奇怪!
“陛下好生歇息,婢子告退。”松音说罢,与常山一道出了殿,顺带关上殿门。
“陛下她恐怕真是中邪了!”常山有些焦灼,来回踱步。
松音愁眉不展,半晌,她才开口道:“明日一早,我就出宫。”
常山闻言,连连点头,拿出自己的体己钱,塞到松音手中,道:“这护身符,自然是越多越好,才能辟邪除祟。”
说罢,两人相顾无言,重重地叹了口气。
拓跋星弋躺在**,低声啜泣着,眼泪止不住地流,很快便濡湿了枕头。
她从未料到,重活一次的易云辞,终究还是因她而死。
“易云辞,易云辞……”她低声唤道。
并未有人回应。寂静的殿内,只偶尔听到火炭燃烧时偶尔发出的爆裂声,然后,便是无休止的雨声。
……
拓跋星弋淋了一场秋雨,便染上风寒,或许是她心中郁结,缠绵病榻月余,才终于好转。
这一月里,她浑浑噩噩,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曾经的记忆排山倒海般向她袭来,虚虚实实,到后来,她竟有些分不清,何为实,何为虚?
这一日,她来到史库,翻阅这十年的史书。在这里,她终于找回了缺失的那一段记忆。
德祐十八年,她刚好十岁,元妃忽然身亡,拓跋鄞悲恸万分,不顾祖制,将其葬于只有帝后才能入的皇陵。
至于元妃的死因,有人说她是忽染恶疾,不治而亡,亦有人道她并非染病,而是中毒,至于究竟是何原因,宫中众说纷纭,连史书上也未有定论。
同年,拓跋鄞在未央宫举行国宴,河西郡郡守之子行刺失败,当场丧命。
此后不久,拓跋鄞便下诏,为拓跋星弋与易云辞赐婚,后宫一片哗然。
德祐二十三年初,拓跋鄞染疾,薨。
拓跋星弋登基为帝,年号太和。
太和元年,拓跋星弋下旨,命先后前往皇陵,为先帝守灵。
右相一派入宫,跪在金銮殿外,恳求拓跋星弋遵祖制,撤回让太后前往皇陵的诏书。
这些大臣本意是想施压,不曾想,他们在金銮殿外多跪一个时辰,拓跋星弋便在这些大臣之中挑选一人,随先后一道前往皇陵守墓。
右相为保自己的羽翼,只能任由先后被一队禁军送去了皇陵。
此后,先帝的嫔妃们纷纷请旨出宫,皇子公主们也得了封号,去了各自的封地。
太和二年,易致远请辞回乡。
史书后面的内容,大都是朝堂之事,倒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拓跋星弋读完史书,心中怅然若失。
这一次她经历的事,与之前的走向一致,母妃、父皇先后去世,她终究还是成了皇帝。
不过,这其中许多事,与她记忆里的经历不同。
母妃没有被诬陷惨死,她没有遇见顾池墨,也见到了父皇最后一面。只是,这一次,她依旧没有体验到手足之情,更错过了易云辞。
她读罢史书,也只在德祐十八年先帝为她赐婚的那一段里,见到与易云辞有关的记载。
从前,关于他的事迹,史官足足写了三册,也未曾写完,可如今,这史书上关于他的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