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婚宴风波过去已有月余,晏京中倒是不曾传出有关婚宴的只言片语,就连往日里那些有关她与易云辞的流言蜚语,近些日子也都渐渐销声匿迹。
易云辞一直不曾上朝,甚至连左相府的大门也不曾出。
朝臣们暗中猜测,因喜宴上强吻一事,他惹恼了这九五之尊,大抵是被罚禁足,在府中闭门思过。不过,好在他新婚燕尔,佳人在侧,闭门思过的日子,应当不会难捱,反倒要比他们轮番入宫述职清闲许多。
这些日子,拓跋星弋一刻也不曾闲着,六部尚书轮番前来汇报政务,还有地方及京中官员述职,虽有些忙碌,可她内心,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只是,偶尔从书案那堆折子中抬头的一瞬,亦或是看着一身朝服的官员走进殿门的刹那,她还是会想起易云辞。
她想,就这么忙碌下去,也是极好——或许,只有如此,她才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也,也就会渐渐擦除他曾留在她心上的痕迹。
“陛下,君侍来了。”常山在身旁通传道。
他看了顾池墨一眼,暗自在心中道:君侍待陛下真好!自从易云辞大婚后,以往那些站在他那一边的宫人,譬如松音、常山,如今都暗暗转向顾池墨的阵营了。
拓跋星弋政事繁忙,总会忘记时辰用膳,宫人见她忙碌,亦不敢打搅,这一来二去,三餐不定,定会伤身子。
顾池墨从宫人口中得知此事后,每日定会带着膳食,准点到这御天殿来。
闻言,拓跋星弋放下手中的朱笔,抬起头来,便看见顾池墨正站在不远处,一个宫人跟在他身后,手中提着食盒。
看来,又到了用膳的时辰了。
他站得离龙案有些距离,眼神也落在另一边。
拓跋星弋知晓,他这是有意避嫌。
她笑了笑,招呼他过来。
顾池墨倒是没有推辞,从宫人手中接过食盒,走了过来。
他拿着食盒,在龙案旁的小几边站定,打开食盒,亲自将里面的饭菜拿出来一一摆好,缓缓说着:“虽说政事繁忙,陛下也不能忘记用膳。”
这些日子,顾池墨与她的关系倒是突飞猛进,大抵是因为帝王剑,又或是因为曾经的因缘际遇。
总之,在旁人看来,拓跋星弋待顾池墨当真是极好。
拓跋星弋正欲起身,便瞧见商陆走进殿来。
见状,拓跋星弋便又坐了回去,将商陆唤了过来,开口问道:“可曾查到星怜的下落?”
前几日,娴太妃染了风寒,病中思女心切,于是便差人入宫传话,道是想见自家女儿一面。
天纵楼似是安分了许多,近来一直不曾有所行动,拓跋星弋便应允了,让拓跋星怜回公主府小住两日。不曾想,她回家第二日,便失踪了。
听闻她去京郊的相国寺为娴太妃祈福,可这一去,便没有再回来。与她一同前去相国寺的婢子说,她是在寺里失踪的。
当时,婢子腹痛难忍,中途去了一趟茅厕,留她一人在禅房里诵经。待婢子回来时,那禅房早已不见人影,只余下她身上那件月白色织锦狐氅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婢子在寺庙里遍寻不得,联想到那被弃在地上的狐氅,于是一口咬定拓跋星怜是被人掳了去。
得知拓跋星怜被掳走的消息,娴太妃心中自责万分,后悔自己让拓跋星怜出宫,更后悔让她去相国寺。
她将府上的家丁、侍卫都派了出去,寻了整整两天,却还是一无所获。
娴太妃气急攻心,自此一病不起,连床榻也下不得。
御医去了公主府好几趟,开的汤药不少,也不见娴太妃有何好转。众人皆束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