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资格替她喝这杯罚酒?”易云辞看着顾池墨,问道,语气有些不善。
闻言,顾池墨面色一滞,显然,他没有料到,易云辞竟会如此不给他面子。
易云辞的声音不小,周围几桌宾客闻言,纷纷侧目,却担心惹得拓跋星弋不悦,只得装作没听见的模样,却用眼角的余光仔细注意着这边的情况。
拓跋星弋今日来这里,本就是故意膈应易云辞,闻言,她自然是开口维护顾池墨。
“若朕的君侍没有资格,那左相倒是不妨说说,这世上还有何人有这个资格?”
“陛下与君侍的感情,当真是……鹣鲽情深啊。”易云辞开口道。
他言语之间泛着一丝酸意,顾池墨自然是听得出来。
“我与阿弋能有今日,倒要感谢左相成人之美。”顾池墨的脸上挂着笑,故意回应道。
闻言,易云辞移过视线。
他嘴角噙着一抹刺眼的笑,下意识地用力捏着手中的酒杯,一时失了分寸,竟将酒杯硬生生捏碎,划伤了手掌。
他恨极了顾池墨!
若不是为了帝王剑、为了阿弋的天下,他又岂会忍心将阿弋推向顾池墨的怀抱?
如今,阿弋被他伤透了心,与顾池墨郎情妾意。他心中千般苦涩,却有口难言。
他多希望,五年前登基为帝的人不是她,如此,他早已离开朝堂,带她离开晏京这权力斡旋之地,远离纷争,去她不曾涉足之地,看她不曾见过的风景。
拓跋星弋看了一眼他手掌的殷红,眼中也多了一丝痛,好在她很快便掩饰了下去。
她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御风,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毫无感情:“这大喜的日子见了血,该是不吉利了,还不快将你家大人扶下去清理伤口。”
御风正欲去扶易云辞,还来不及开口,却被易云辞喝止道:“区区小伤而已,退下。”
御风还想说些什么,却震慑于易云辞那泛着寒意的目光,只得讪讪地闭上了嘴,安静地站在他的身后。
见易云辞这副模样,拓跋星弋知晓,他这是在与自己怄气。
她心中本该是痛快的,可为何心口处,却依旧隐隐作痛?
放在桌下的手,缓缓收紧,她抬眸看着易云辞,语气平淡得似是一碗白水,道:“今日大喜,爱卿不去与宾客把酒言欢,何故还留在此,招惹朕的君侍?”
易云辞的唇翕张着,半晌才有声音:“自然是为了祝酒——今日有些忙糊涂了,一时失了礼数,未先与陛下祝酒,陛下……勿怪。”
语气淡然,却尽是苦涩。
“爱卿大喜,琐事缠身,一时失了礼数,朕不怪你。”拓跋星弋应道。
易云辞点点头,只是动作却有些缓慢,他唤婢子去置了大一些的酒盏来,这才提着酒壶为自己斟了满满一盏酒。
酒水溢出,打湿了那骨节分明却又纤细的手,浸染上一层醇厚的酒香。
“这第一盏酒,愿晏国这盛世江山,千秋万代。”易云辞真心道。
语罢,他端着那玉盏,仰头将盏中酒喝得一滴不剩。
不待拓跋星弋开口,他便又为自己倒了一盏酒,继续道:“这第二盏酒,愿陛下圣体安康,诸事顺遂。”
他不像是在喝酒,更像是一个在灌酒买醉的伤心客。
拓跋星弋没有动面前的酒盏,亦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他这有些失格的举止。
“这第三盏酒,愿陛下与所爱之人相携一生,白首与共。”愿我,是陛下你心中的那个所爱之人。
三盏酒下肚,易云辞的眼中多了些许迷离之色,面色也早已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