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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们虽装作一副专心用膳的模样,可目光却一直偷偷打量着拓跋星弋这边,见此情景,众人还是忍不住私下低声议论着。
“陛下与顾君侍的感情甚好,甚好啊!”
“本以为陛下不近男色,不曾想,这顾君侍倒是有些手段——我以前还从未见过陛下这般模样。”
“陛下与顾君侍郎才女貌,不愧是天作之合!”
“呵,不知是谁,此前还妄言,说这顾君侍不会得宠。”
“那,那早前说的话,岂能当真?我那时,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不当真!”
“不瞒你说,早前我也以为陛下与左相是一对,谁料,如今二人各有归宿……”
“唉……”众人相视一眼,叹息一声,感慨这世间缘分变幻莫测。
易云辞虽有醉意,可眼前情景却是清晰,大臣们窃窃私语,他自然也是听得一清二楚。
此刻,他眼睁睁地顾池墨正从袖中掏出一方锦帕,为她擦拭嘴角。
她脸上的盈盈笑意,似是三月拂槛而来的春风,消融凛冬的覆雪几尺,可却在他心上平添了一丝料峭的寒意。
他心下一痛,脚下一个踉跄。
御风也望着那处,见不过数日的光景,拓跋星弋便对顾池墨“投怀送抱”,他心中有些不齿,更有些气愤。
是以,他未曾注意到自家大人的异样。
身边一位眼尖的宾客瞧见,急急伸手将易云辞扶住。
他不知内情,只以为他是吃多了酒,这才身形不稳,笑着关切了一句:“左相今夜还要洞房花烛,可莫要喝醉了。”
殊不知,这句话反倒像一根刺,扎得易云辞的心愈发难受。
他从婢子手中夺过酒壶,端着酒杯,越过一桌桌酒席,有些不甘地朝拓跋星弋疾步走去。
御风回过神来,见他去势汹汹,不由得在心中哀叹一声——瞧这架势,恐怕要出事了!
拓跋星弋虽一直与顾池墨在说着话,可眼角的余光却一直落在易云辞身上。
易云辞正朝她走来,她自然是知晓的,不过,她还是装作不知情的模样,继续与顾池墨说笑着。
易云辞来到拓跋星弋身旁,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只觉得双眼有些酸涩。
他没有开口,只默默在她身旁站了片刻,却也始终不见她回头。
他想开口唤她,却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只得安静地站在那里,等着她回头。
顾池墨今日来此,就是陪拓跋星弋做戏,易云辞的一举一动,自然不曾瞒过他的双眼。
将易云辞晾在那里许久,他这才抬起头,装作才发现易云辞的模样,喊道:“左相在这等许久了?”
“不久,不过一炷香的功夫罢了。”易云辞冷冷说道。
拓跋星弋闻言,这才装作注意到易云辞的模样,缓缓回过头去。
她抬眸看着易云辞,脸上的笑带着一丝疏离,悠悠地开口道:“方才与君侍相谈甚欢,一时不察,竟不知爱卿已经来了——爱卿可是今日喜宴的主角,难为在这里等了半晌,朕先自罚一杯。”
虽是这般说,可她语气之中毫无愧疚之意,反倒多了些敷衍。
拓跋星弋说罢,不待一旁的婢子斟酒,便已拿起桌上的酒壶,为自己斟了一杯酒。
她正欲饮下,却被顾池墨拦下了:“阿弋身子未愈,酒还是少喝为宜——这酒,便由我来替阿弋喝。”
拓跋星弋垂眸刹那,便听话地放下酒杯,笑看着顾池墨将这酒一饮而尽。
易云辞本来就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如今显得愈发的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