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六哥的生辰,都是到天黑了才会散席,今日为何会……”拓跋星怜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其他人的安危,忍不住开口试探道。
拓跋星弋心里已然确信,拓跋星怜受辱一事,与今日沧澜湖刺杀,显然是同一幕后之人。她索性也不瞒着拓跋星怜,沉声道:“今日,有人在六哥的生辰宴上行刺,虽然杀手尽数伏诛,但众人受了些惊吓,也没了兴致,于是便提前回来了。”
“那,可曾有人受伤?”拓跋星怜看着拓跋星弋,有些担忧地问道。
“双方交手,自然免不了伤亡。”拓跋星弋沉吟着说道。
“啊?”闻言,拓跋星怜眼中的那丝担忧又加深了许多,若拓跋星弋看着她的眼睛,便能从她的眼中看出一丝慌乱与自责。
“六哥的护卫死了七八人,左相也受了些伤,其余的人倒是无恙。只是那些姐妹们今日被吓得不轻,朕已经派人送她们回府了。”拓跋星弋解释道。
闻言,拓跋星怜的心里这才好受一些,见拓跋星弋欲言又止,似乎是想对自己说些什么,只是,碍于母亲在一旁,她才一直没有开口。
见状,拓跋星怜对娴太妃说道:“母妃,我有事情要禀报陛下,还请您先出去。”
娴太妃本来还担心自家女儿醒后会寻死觅活,未曾料到她虽然悲愤,却还能如此冷静。
她虽依旧有些担心,但见拓跋星弋站在那里,她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于是便只得一脸不放心地离开了内室,顺道还替她们带上了门。
拓跋星弋对拓跋星怜的反应亦是有些讶异,毕竟,失去清白,于女子而言,是一件何其残忍的事。可如今,拓跋星怜的反应,却让她觉得,她以前小瞧了自己的这个妹妹。如今,拓跋星怜屏退众人,显然有要事禀报。
“你有何事,但说无妨。”拓跋星弋看着拓跋星怜,问道。
“他说,下一个,便轮到十三了,再下一个……他说,他会将皇室的尊严踩在脚下。”拓跋星怜咬咬牙,这才颤抖着说道。
闻言,拓跋星弋怒不可遏,她握紧拳头,神色冷凝——这个人,倒是狂妄!若让她查出此人的身份,她定要将他抓来,凌迟处死!
见拓跋星怜害怕的模样,拓跋星弋忍着没有发火,她坐到榻边,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且柔和,问道:“你,可还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模样?”
拓跋星弋虽知,此时问十一这件事,无异于向她的伤口上撒盐。但若能早日将此人捉拿归案,于十一而言,应该也是一桩好事。
拓跋星怜的身子开始颤抖,手也下意识地握紧,她紧紧咬住唇,眼神中带着一丝痛苦与憎恶。
见状,拓跋星弋握住了她的那只手,尽力安抚着她。拓跋星怜的手腕上也是一片淤青,看来,她在那人手上,受了不少折磨。
拓跋星怜看着拓跋星弋的眼睛,无声地流着泪。虽然,她与拓跋星弋的感情并不深厚,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疏远,可如今,拓跋星弋在她身边,意外地让她觉得心安,仿佛拓跋星弋便是她的依靠,她的后盾。
她终于忍不住,也顾不得拓跋星弋的身份,一把抱住她,哽咽地喊道:“皇姐……”
被拓跋星怜这一抱,拓跋星弋的心中也升起了一丝异样。
她风光无限之时,姐妹们对她恭敬,却疏离;而她跌落尘埃之际,那些姐妹对她避之不及。当她登基为帝,一道深深的鸿沟便横亘在她与那些姐妹们之间,注定无法跨越。所以,她从未感受到那寻常人家的亲情。
如今,十一这一抱,忽然便让她有些泪目。或许,皇室之中,并非都是些无情之人。而是她曾经,在心上铸建了藩篱,那些想要靠近她的人,只能望却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