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了自己。

舒颜有些怅然，在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这才抬起头来，看着顾池墨，笑着应道：“婢子知道了！”

说罢，舒颜将手中的那一套衣裳放到屏风后，而后便去为顾池墨换被子了。

她手脚利索，将榻上收拾妥当后，顾池墨也还不曾换好衣服。于是，她便站在榻边，手里抱着换下来的带血锦被，看着那扇绣着长夜山河图的屏风，一时之间，有些失神。

她自诩自己眉清目秀，模样端正，就算是放在晏京的那些千金小姐中，也丝毫不会逊色。只是可惜，她拥有这么一副好皮囊，却不曾像那些千金小姐，拥有显赫的家世，精通琴棋书画。

若她也生于官宦之家，她与君侍说话时，便也不会如现在这般卑微。若她也能穿上那绸缎锦衣，君侍夸她时，她定能自信地笑着道谢，而不会觉得君侍是在与她说笑，自惭形秽……这所有的不公，只源于她这卑微的身份。

舒颜在宫中多年，一直是老实本分，从未生出过一丝贪欲，如今，她竟也开始羡慕起拓跋星弋来。

陛下是晏国的女帝，身份尊贵，掌握无数人的生杀大权，只需一句话，便能轻而易举地改变一个人、甚至是无数人的命运。就好比君侍，从前只是京兆尹府上不受宠的庶出公子，如今却成为了连京兆尹也不敢得罪的身份。

若她也是晏国的女帝，那么，君侍与她，会不会……

舒颜的念头在这一刻忽然停住。她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竟然生出了这等大逆不道的心思。思及此，她的脸色蓦然一白——陛下待她们这些宫人还算不错，她竟然……她真是该死！

舒颜赶紧摇摇头，将这大逆不道的念头抛之脑后。

即便其他宫人都觉得，君侍之所以愿意放弃三妻四妾的生活，愿意放弃仕途名利，成为权贵之人口中的笑柄，究其缘由，是为了权势罢了。可是，君侍对陛下的心思，她也看在眼里，一清二楚。

君侍他必然是喜欢陛下的，因为，他看着陛下时，他的眼中好像有灿烂的星河，耀眼得让人不自觉地沉沦。所以，即便她身份尊贵如陛下，或许君侍他喜欢的那个人，依旧不会是她。

舒颜心中怅然若失——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真的不会让人快乐。能在这曲澧殿中继续服侍君侍，对她而言，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她又何苦自寻烦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