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头匠刘巧手一年只忙三个月,也就是秋决这段时间。
今儿被人塞了重金,说要帮一个名叫王玉衡的姑娘精心缝合,最好能使出平生的本事来。
掂了掂银子,刘巧手欣然同意。
他从前是个裁缝,还学过苏绣,一根丝线能劈成一百二十八份,那么缝合一颗人头,差不多算是粗活了。
尽管需要从内向外,一层层缝制,区别便在于针线的优劣,以及针脚的细密与整齐程度。
吃罢晚饭,从狗脊岭送来了十具女尸。
唯一有棺材的那个,就是王玉衡了。
先随意挑选两具热身,待状态渐入佳境时,才命两个徒弟将王玉衡搬到了手工台上。
“哟,这脖子前头连着,后头断了,翻面翻面!”
他拍了笨徒弟一把,又点亮了两盏油灯,把室内照得暄若白昼。
“你们两个,随便挑一具缝去吧。
好些个,一文钱都没打赏,这官府也是的,一下子送来十个,明年再不接这种包干的活儿了!”
有道是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
跟师的时间不够,怎可能倾囊相授。
遣走了两个徒弟,刘巧手的作坊间只剩下一人一尸。
这姑娘年轻,伤口也齐整,刘巧手看在眼里,心中暗喜,如同遇见稀世标本,纵无赏银,也要将她当作一件杰作来对待。
先从椎管开始缝起,再是韧带,筋膜,肌肉……
每一层组织,都选用了最为合宜的针线与针法。
有道是,慢工出细活,等到一针一针缝到最外层的肌肤之时,已经是月照当空。
他暂且停手,休息片刻。
一边擦汗,一边欣赏着自己的半成品。
“姑娘诶,你虽不幸早夭,却也成全了我刘巧手哟。
有生之年,还从没想过,能亲手打一位品貌端庄的千金小姐。”
他对着死去的王玉衡说话,也是在跟自己说话。
王玉衡静静趴着,身上的血衣还没换下。
最后一步,刘巧手用冰水浸手,生怕手上的温度,会过早的使作品腐败。
配好了与肤色一致的羊肠线,精细的缝了半圈。
那针脚细腻,柔韧的羊肠线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