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必须改变我们文明的本质,与身后的百万代人彻底决裂。你无法想象如何做到这一点,我也无法想象,直到我遇到特罗迪莫尔斯,他把自己的梦想告诉了我。
“头脑是一种奇妙的东西,厄里斯——但它本身在物质的宇宙中是无用的。我们现在知道了如何将我们大脑的力量急剧放大,我们或许可以解决困扰我们多年的重大数学问题。但无论是我们未经放大的头脑能力,或者我们现在创造的头脑集群,都无法改变一个事实,那就是历史上一直让我们和米特兰人发生冲突的原因——食物供应是固定的,而我们的人口却不是。”
在他们争论这些问题时,杰瑞尔会注视着,很少加入讨论。他们的大部分讨论都是在觅食的时候进行的,因为像所有现存的反刍动物一样,他们每天都要花相当一部分时间去寻找食物。幸运的是,他们经过的土地极为肥沃——事实上,正是土地的肥沃引发了战争。杰瑞尔很高兴地看到,厄里斯又变成了以前的样子。这么多月以来充斥在他脑海中的挫败苦闷感虽然没有解除,但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无时不在了。
旅途的第二十二天,他们离开了开阔的平原。长久以来,他们一直在米特兰人的领地上旅行,但他们所见到的那几个之前的敌人表现出来的是好奇而不是敌意。现在,他们即将到达草原的尽头,前方是充满了原始的可怕动物的森林。
“这一带只生活着一种食肉动物,”阿雷特农安慰他们说,“它不是我们三个人的对手。我们只要一天一夜就能穿过森林了。”
“一夜——在森林里!”杰瑞尔喘着气,被这一句吓得半死。
阿雷特农露出了一些羞惭之色。
“我以前不愿提起,”他道歉说,“但那里真的没有危险。我已经独自穿过森林好几次了。毕竟,远古时代那些巨大的肉食动物都不存在了——而且即使在树林里,天也不会完全黑下来。红日还是会升起的。”
杰瑞尔还在微微颤抖。她这个种族千百年来一直生活在高山和开阔的平原上,依靠速度躲避危险。一想到要钻进林间——而且是在主太阳下山后昏暗的红色暮色中,她就充满了恐慌。而在他们三个人中,只有阿雷特农拥有可以战斗的角。(它一点也不像厄里斯的角那么长、那么尖,杰瑞尔想。)
即使穿过树林的这一天风平浪静,她还是一点也不高兴。他们唯一看到的动物是一些长尾巴的小动物,它们在树干上以惊人的速度上蹿下跳,当入侵者经过时,它们愤怒地叽叽喳喳。看它们的样子很有趣,但杰瑞尔并不认为夜晚的森林会如此有趣。
她的担心是有根据的。当强烈的白日落到森林以下,红色巨日的猩红色的影子铺天盖地,世界似乎变了个样子。突如其来的寂静席卷了整个森林,而后一声非常遥远的哀嚎又把这寂静突然打破,他们三个人本能地转过身去,祖先的警告在他们脑海里尖叫着。
“那是什么?”杰瑞尔喘息着说。
阿雷特农呼吸急促,但他的回答却非常平静。
“没关系,”他说,“那声音离我们很遥远。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他们轮流守卫,漫漫长夜慢慢消逝。杰瑞尔时常会从不安的梦境中醒来,回到现实的噩梦——那些奇怪的、扭曲的树木威胁性地聚集在她周围。有一次,当她在守卫时,她听到很远的地方传来了一个沉重的身体在树林里移动的声音——但它没有靠近,她也没有打扰其他人。终于,期待已久的白日在整个天空弥漫开灿烂的阳光,白昼又来了。
杰瑞尔想,阿雷特农可能比他装出来的更放松。他在晨光中四处乱跳时,时不时一口咬下悬垂的枝条上的叶子吃,几乎像个小男孩。
“现在还剩下半天的路程。”他高兴地说,“我们中午就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