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剥离私属,归于枢密院统一调遣,忠于国家而非个人。
此三条主线理顺,犹如房屋立起三根坚实梁柱,大局可定。
在此基础上,再逐步推行四海论所倡之议会监督、法度至上等新政,方可水到渠成,根基稳固。”
赵桓凝神细听,眼中光芒闪烁,显然在认真权衡。
陈太初的建议,并非激进地一步到位,而是抓住了最核心的权力架构问题,先立规矩,再谈革新,显得务实而富有策略。
“至于推行之时机…”
陈太初略一沉吟,继续道,“眼下陛下圣体欠安,需静心调养。
且钱荒初定,民心待抚,官场亦需整顿。
操之过急,反易生变。
不若……定于今年年末,待秋收过后,府库稍盈,人心稍安,便开始筹备。
于明年开春,万象更新之际,正式颁行天下!
以此为新纪元之始,陛下以为如何?”
“年末筹备,明春颁行……”
赵桓低声重复着,目光渐渐坚定起来。
这个时间表,给了他足够的缓冲期,也契合“一年之计在于春”
的传统。
他最终点了点头,虽未明言,但那默许的神情,已表明了一切。
陈太初躬身一礼:“陛下安心静养,臣必竭尽全力,会同何相等诸位大臣,细化章程,稳妥推进。”
当他退出福宁殿时,夜空已繁星点点。
夏夜的风带着温热,吹拂着他的衣袍。
回望了一眼那灯火阑珊的宫阙,陈太初知道,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变革,终于在这病榻前的对话中,悄然拉开了序幕。
前路依然漫长艰险,但至少,方向已然指明。
暮色虽深,黎明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