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微微颤抖。
他并非全然不知秦桧所为,却从未有人如此系统、如此深刻地向他揭示其骇人后果!
这哪里是忠臣?分明是掘墓人!
“竟……竟至如此……”
赵桓喃喃道,声音充满了后怕与震怒,“朕……朕竟被其蒙蔽至此!”
陈太初适时放缓语气,带着一种悲悯与引导:“陛下,此事亦非全系秦桧之罪。
究其根本,在于我朝政制,过于系于一人之明暗。
明君在位,宵小或可收敛;然一旦……一旦主上稍有疏失,或为奸佞所乘,则偌大帝国,无制度可依,无规矩可循,顷刻间便可能被引入万劫不复之深渊!
秦桧之流,正是利用了这‘人治’之弊,方能恣意妄为!”
他上前一步,目光灼灼:“故而,臣始终坚信,欲救大宋,非仅罢黜一两个奸臣可竟全功。
唯有建立一套不因君主个人贤愚、不因权臣一时好恶而动摇的稳固法度与政治体系!
使政务运行,有章可循;使权力行使,有界可守;使天下英才,有途可进!
如此,方能避免重蹈覆辙,使我朝基业,真正绵长!”
赵桓深深地看着陈太初,眼中挣扎、痛苦、醒悟交织。
良久,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声音疲惫却透着一丝清明:“元晦……你所言《四海论》之深意,朕……今日方知,并非虚言。
然……兹事体大,千头万绪,若贸然全面推行,恐又如王安石变法,欲则不达,反生大乱。
当……当从何处着手?”
听到皇帝终于松口,问及具体步骤,陈太初心中一定,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已经过去。
他沉稳应道:“陛下圣明!
《四海论》确为纲领宏图,然饭需一口口吃,路需一步步走。
臣以为,当先理清脉络,固本培元。
要之务,便是将中央政务、地方治理、军事国防这三条主线,权责理清,归属明确!”
他伸出三根手指,条分缕析:“中央,设政事堂总理政务,下设各部专司其职,陛下垂拱而治,握最终裁决与监察之权;地方,明确路、州、县三级权责,给予一定自主,同时加强中央巡察监督;军队,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