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蒙尘”的担忧,将锋芒与危险包裹在温情的糖衣里。
“明珠?”
孙太后咀嚼着,佛珠在掌心顿住,沁入肌肤的冰冷:“睿儿说得这般笃定,如何便定会蒙尘了?”
赵天睿垂下眼睫,仿佛被地毯的金丝灼到,深吸一口气再抬起:“皇祖母明鉴。苏康才学不假。然据闻他入京前便广交清流名士,好论时政。帝京已是是非窝,新科状元贸然扎进这等圈子……”
他身体前倾,故作急声如密语:“清流看似清高,实则暗流汹涌,凶险万分!稍有不慎,言语出格或遭人利用,便是授人以柄!莫说状元,便是重臣卷入,轻则前程尽毁,重则累及家人!”
他的眼中,假装痛惜与焦灼交织,“如此才俊,未经地方风雨打磨,洞察世情人艰,便过早涉此浊浪,孙儿实在忧其歧途自毁!若因言获罪,岂不可惜?岂不是折损了本可为朝廷效命数十载的良才?”
好似“清流”二字,已成了苏康这个状元的标签与警示。
他故意将指节捏得泛白,好似忧惧沉沉笼罩大殿。
死寂重临,沉香烟雾无声盘绕。
太后眼睑深垂,苍老眼皮盖住所有思绪。
佛珠许久后终于“嘎吱”一声,极其缓慢地重新转动起来,那玉珠的磕碰如枯骨轻响。
良久,她停下捻珠。浑浊目光穿透尘烟,望向虚无。
“清流……”
她的声音,干涩如裂帛,“当年王府东阁外竹林里,哀家就听厌了那帮指天画地的酸书生,吵嚷个没完。”
眼皮倏抬,冰刃般的视线刺过赵天睿,“哀家活够了岁数,见过的人心鬼蜮,比你想象的深。”
她对这个皇孙的险恶用心,已是了然在胸,无非就是看这个苏康不顺眼,想撵他到乡下去。
赵天睿的背脊,刹那紧绷,冷汗涔涔。
太后浑浊目光扫过赵天睿紧绷的身形,指尖却无意识抚摩着身下光滑的锦缎,一下,又一下。
“行吧……”
孙太后语速缓长,“你方才所言,也非无的放矢。”
她将手中的佛珠轻轻置于紫檀案面,一声轻响:“璞玉过刚易折。骤然置于锦绣场,未必是福。真明珠,该去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