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矽肺病的恐怖,知道这些粉尘正在缓慢地侵蚀着每一个矿工的肺叶。
但在51年,在“多出煤、出好煤”压倒一切的口号下,在连吃饱饭都是满足的年代,“职业病预防”是一个太过遥远和奢侈的概念。
他能做什么?立刻高声疾呼,要求停产配备防护?这不现实,甚至可能被当作破坏生产的借口。
这是时代认知的局限性,是社会初立,物资匮乏,朝鲜战场等等因素,更别说棉质物品,那是战略物资……
洗漱后,他被引到矿部小食堂的一个单间。
桌上已摆好早饭:两个白面馒头,一个水煮鸡蛋,一碟淋了香油的咸菜,还有一碗小米粥。
这已是难得的“细粮”待遇,显然是特意为他准备的。
陈朝阳拿起一个馒头,口感暄软,与他刚才来时路上看到,工棚区家属们手里那杂粮饼子,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鸡蛋和咸菜的味道很好,却让他感到喉头有些发堵。
用完餐后,便是今天工作的开始,他穿着矿上准备、略显宽大的崭新工装和胶靴,头上戴着柳条帽,矿灯的光柱在晨雾中划出清晰轨迹。
高城和王小川以及另外两名精干警卫同样一身矿工打扮,紧随其后,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他们的存在,让这支本应普通的下井队伍,平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马保华和孙福山早已在井口等候,同样身着工装,脸上挂着恰到好处、对井下工作的重视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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