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璟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高楼上的言昪。
同样,言昪也注意到了他。
言昪收起骨哨,将手背后:“太子殿下,你我兄弟许久未见,殿下可还喜欢兄长所赠厚礼?”
言璟瞧着言昪的动作,吼道:“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放心。”言昪反手拿出骨哨,“不会要了他们的性命。”
听见言昪对此满不在乎的话,言璟顿时怒火中烧:“不会要了他们的性命?言昪,你睁开你的狗眼瞧瞧,那地上躺着的又是什么!”
闻言,言昪顿了顿,回道:“牺牲,在所难免。”
话锋一转,言昪懒懒地靠着围栏,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骨哨:“太子殿下,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更懂吧。”
“我怎么数着太子殿下的身边,好像少了一个人,右右呢?”
言昪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放声大笑:“我忘了,她已经死在北疆,永远都回不来了。”
说完,言昪将骨哨再次放到嘴边。
“言璟,你为什么要回来。”
似如鬼哭的哨声,吹动着百姓,让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刀,砍向他们的太子殿下。
可即使刀快要落到身上,言璟也没有选择对百姓动剑。
言璟的剑鞘敲在百姓的手肘、膝盖,在保护自己的同时,将对他们的伤害降到最低。
其身侧的左左与慕厌,亦然。
混乱纠缠里,言昪的哨声愈发悲凉。
在世间一片血色时,忽然,一抹春色闯入言昪眼中。
哨声,停了。
言昪听见了自己的害怕:“快走,快走啊!”
南涂梦跑着,嘴里喊着:“殿下,殿下你在哪?殿下!”
“南涂梦!”
尽管四周嘈杂,南涂梦还是十分清楚地听见了言昪的叫喊。
她抬头,与高楼上的言昪遥遥相望。
下刻,言昪转身进楼。
刚亮起的眸光,南涂梦还没来得及欣喜,瞬间就暗了。
她不死心,站在原地等。
没多久,言昪出现在了楼下。
终于,南涂梦如愿了。
这是,第二次。
“殿下。”
南涂梦下意识扶了扶头,却发现发髻不知何时已经变得乱糟糟,像炸开一半的蒲公英:“我的头发!”
才抬起的脚,又给收了回去。
对面的言昪,想要去到南涂梦的身边,一刻也不愿多等。
他拿出骨哨,试图让躁动的百姓们停手。
可不管言昪如何吹响骨哨,百姓们依旧挥动着、嘶吼着。
言璟推开身前的百姓,喊道:“言昪,快叫他们停下!”
言昪无措地看着骨哨,嘟囔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在言昪思索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时 ,南涂梦被人团团包围。
身在闺阁里长大的世家小姐,南涂梦何时见过如此场面。
她捏着衣角,害怕地闭上眼睛:“言昪!”
喊完,一只手揽住南涂梦的肩膀,将她护至身后。
睁开眼,南涂梦抓住左左的衣袖:“我好害怕。”
左左往后看了看:“别怕。”
穿过人群,言璟一把拽住言昪的衣襟:“孤叫你停下!”
言昪看着言璟,随即将他用力推开,吼道:“我控制不了!”
言璟拂开慕厌搀扶的手,箭步上前,用剑鞘猛地打在言昪肩头:“是你让他们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现在你又告诉孤,你控制不了?!”
说着,言璟拔出言昪腰间的佩剑:“既然如此,那孤便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