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国都城的暮春,细雨连绵,打湿了太医院门前的青石板路。
一辆装饰简朴的马车在门口停下,车帘掀开,走下的是云罗的老医者陈松——他背着一个沉甸甸的药箱,箱角磨损处露出里面的云罗特有的铜制药臼,脸上带着几分急切。
“陈老哥,可把你盼来了!”
太医院院判李修远快步迎上前,他的官袍下摆沾着泥点,显然是刚从重症病房赶来,“城西爆的时疫来得凶,咱们的药材快不够了,尤其是云罗的‘青翘草’,治热再好不过。”
陈松放下药箱,打开盖子,里面整齐码着用油纸包好的药材,最上面的正是捆成小束的青翘草,叶片上还带着新鲜的泥土气息。
“幸不辱命,带了三十斤青翘草,还有云罗治咳喘的‘焰灵根’,都是我让药农连夜采的。”
他指着药箱底层的几个陶瓶,“这是云罗的‘辟瘟丹’,用焰灵花蜜调和的,能防时疫。”
李修远眼睛一亮,连忙接过陶瓶:“太好了!
我院里的‘防疫汤’正好缺这味药引。
快,随我去病房看看,有几个病人高热不退,用了瑞国的退烧药也不见效。”
两人并肩走进病房,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
病房里挤满了病床,既有穿着瑞国服饰的百姓,也有裹着云罗头巾的商贩,不少人咳嗽不止,脸上泛着病态的潮红。
一个约莫五岁的孩童烧得迷迷糊糊,母亲正拿着瑞国的退烧贴给他敷额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陈老哥你看,这孩子烧到了四十度,用了白虎汤也退不下去。”
李修远指着孩童的脉象记录,眉头紧锁,“脉象浮数,舌苔黄腻,是典型的湿热症,但比寻常的湿热更顽固。”
陈松俯下身,用云罗的诊法摸了摸孩童的后颈,又看了看他的眼睑,沉吟道:“这是‘夹痧’了,光用药汤不行,得用云罗的‘刮痧法’先去痧毒。”
他从药箱里取出一块牛角刮痧板,蘸了些温热的药油,在孩童的脊背轻轻刮起来,手法轻柔却有力。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孩童的脊背上浮现出紫红色的痧痕,原本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陈松又取了一小撮青翘草,对李修远说:“用你们瑞国的蒸馏法煮药,取蒸馏液给孩子滴鼻,退热更快。”
李修远连忙让人准备,看着孩童的体温一点点降下来,他长舒一口气:“还是陈老哥有办法!
这刮痧法看着简单,竟有这么大的力道。”
“各有所长罢了。”
陈松擦了擦汗,“你们瑞国的‘金针透穴’治咳喘也比我们的草药快,昨天在来的路上,我就见一个云罗老汉被你们的针法救了急。”
两人正说着,一个护士匆匆跑来:“李院判,南边病房有个病人咳喘得厉害,快喘不上气了!”
李修远和陈松对视一眼,立刻赶了过去。
病床上躺着的是个云罗老妇人,嘴唇紫,胸口剧烈起伏,手里紧紧攥着一个云罗样式的护身香囊。
李修远迅取出银针,在她的膻中、肺俞等穴位施针,手法又快又准;陈松则取来焰灵根,用随身携带的铜臼捣碎,和着温水给老妇人灌下去。
“她这是痰堵气道,得用‘拍背法’。”
陈松说着,双手虚握成空拳,按照云罗的手法在老妇人背上轻轻拍打,“力道要像拍棉花,既要震动痰液,又不能伤了筋骨。”
李修远在一旁配合着捻针,感受着针下的脉象变化:“起作用了!
脉象开始平稳了。
陈老哥,等她缓过来,再用你们的‘焰灵根膏’贴在肺俞穴,巩固疗效。”
半个时辰后,老妇人终于缓过劲来,能小声说话了。
她拉着陈松的手,用云罗方言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