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扰,能亲耳聆听一位大师的剖析,本身就是一种财富。虽然……我也快不行了。”他擦了擦额头渗出的细汗。
陈浩的笔尖在笔记本上划动,但速度明显慢了下来,眉头皱得更紧了,显然也遇到了理解上的巨大障碍。
而秦风,依旧平静。
他的大脑在高速运转,系统知识库如同一个忠实的助手,将钱老提出的每一个问题、每一个困境,都与库内海量的文献、模型、实验数据进行实时比对和分析。
“理论极限推演”能力也在悄然启动,针对钱老提出的几个关键瓶颈,系统开始模拟各种可能的理论路径,并评估其自洽性和解释力。
在秦风看来,钱老不愧是大家,对问题的把握非常精准,点出的也都是目前高温超导研究中最核心、最棘手的难题。这些问题,确实让一代又一代的物理学家头疼不已。
“……所以,”钱老放下粉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语气中充满了深深的无奈与一丝不甘,“这个‘幽灵’,依然在我们的实验室、在我们的理论模型中游荡。它嘲笑着我们的智慧,考验着我们的耐心。有时候我甚至会想,是不是我们这一代人,注定无法揭开它的神秘面纱?”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台下,尤其是在那些年轻的面孔上停留了片刻。
“我老了,科研的黄金时期已经过去。突破的希望,在你们年轻人身上。但这条路,太难了。它需要的不仅仅是聪明才智,更需要非凡的勇气、持久的毅力,以及那么一点点……可遇而不可求的运气。”
钱老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充满了穿透力。
“我今天把这个老大难问题摊开来讲,不是为了打击大家的信心,而是想告诉大家,科学的道路,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真正的突破,往往孕育在最深的困境之中。这个难题,困扰了我们物理系多少届博士生?多少青年教师为此熬白了头发,却依旧进展缓慢?”
他停顿了一下,环视全场,眼神中带着期盼,也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沉重。
“我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谁能率先在高温超导的机理问题上取得决定性的突破,谁就能预定下一个,甚至下下个诺贝尔物理学奖。这不仅仅是个人的荣誉,更是对整个物理学大厦添砖加瓦的伟大贡献!”
掌声,稀稀拉拉地响起,但很快又平息了下去。
因为所有人都被这个问题的巨大难度和深远意义所震撼。
诺贝尔奖?那是多少科研工作者梦寐以求的巅峰。但此刻,它更像是一座遥不可及的雪山,令人敬畏,也令人望而却步。
就连刚才提问的那位李副教授,此刻也眉头深锁,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在感叹这个问题的棘手程度。他虽然年轻有为,但面对如此世纪难题,也深感压力巨大。
“好了,牢骚发完了。”钱老自嘲地笑了笑,调整了一下情绪,“这个问题,就留给你们,特别是那些有志于在凝聚态物理领域深耕的同学们,去慢慢思考,慢慢探索吧。或许,未来的某一天,你们中的某一位,就能给我们带来惊喜。”
他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今天的公开课就到这里。接下来是自由提问时间,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畅所欲言。”
话音刚落,台下却是一片沉默。
实在是钱老抛出的这个“高温超导机理”的世纪难题太过震撼,余威犹存,让大家一时间都还沉浸在那种对未知领域的敬畏和对自身渺小的感叹之中,哪还有心思提问其他细枝末节的问题?
刘明长出了一口气,拍着胸口:“我的妈呀,终于结束了!再讲下去,我感觉我脑子里的神经元都要打结了!风哥,你怎么样?听懂了多少?”
秦风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黑板上那个大大的问号,以及旁边那些复杂的公式和图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