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鸟的模样,第一反应便是惹了世俗的麻烦。
石磊猛地抬头,对上刘老大那双看透世情的眼睛,鼻子一酸,几乎要将满腹的恐惧和委屈倾倒出来。
但话到嘴边,却又死死哽在喉头。
怎么说?说一个水鬼天天晚上给我送东西?说我还收了它一块破瓦片?刘老大会信吗?会不会把他当成疯子?
“没…真没…刘叔…”
他艰难地咽下嘴里的干粮,声音干涩,“就是…就是家里有点事,我娘她…身子不大好,我心里着急…”
刘老大盯着他看了半晌,旱烟锅在缆桩上磕了磕,出沉闷的响声。
“小子,甭蒙我。
你刘叔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
你这模样,可不是光惦记老娘能愁出来的。”
他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码头这地方,水深,王八也多。
有啥难处,吱声。
别自个儿硬扛。
真要是钱的事,刘叔这儿还有点棺材本…”
朴实的话语带着沉甸甸的暖意,却让石磊更加无地自容。
他只能低下头,用力摇头:“真…真不是钱的事…谢谢刘叔…”
刘老大见他死活不肯说,也不再逼问,只是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力道几乎将石磊拍散架:“挺直喽!
大小伙子,天塌不下来!
真要有人欺负你,报我刘黑子的名号!”
说完,他站起身,又瞥了一眼平静的河面,嘟囔了一句“这水猴子天,看着平静,底下指不定多闹腾呢”
,便摇着头走开了。
石磊看着刘老大宽厚的背影,眼眶热,心里却更加沉重。
刘叔的关怀像一面镜子,照出他正独自面对何等诡异恐怖的困境,无人可诉,无人能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