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小翠几乎要被这诡异的气氛逼得惊叫出声之时——
"
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清晰无比的、带着浓浓嘲弄意味的轻笑,蓦地从窗外传来,近在咫尺!
小翠全身一僵,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四肢冰冷麻木。
那笑声初时细微,如同毒蛇吐信,但下一刻,却骤然放大!
变得洪亮无比,震耳欲聋!
那声音尖锐刺耳,如同玻璃刮擦,却又混合着一种低沉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能引起胸腔共鸣的嗡鸣!
它穿透紧闭的窗扉,震得窗纸剧烈簌簌作响,整座绣楼似乎都在随之轻微震颤!
这根本不像人类能出的声音!
"
啊——!
!
!
"
小翠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巨大的恐惧压倒了一切,她惊恐万状地猛地扭头望向窗户!
只见那糊着软烟罗的雕花窗棂之外,不知何时,竟赫然映出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那身影通体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刺眼的明黄色,在惨淡的月光下幽幽光,仿佛自身就是一个光源。
它的轮廓似人非人,不断微微扭曲、蠕动,面目完全模糊不清,唯有一口牙齿,白森森、亮晃晃地突兀显露着,形成一个极其夸张、极其骇人的、咧到耳根般的大笑表情!
那震耳欲聋的、非人的、充满恶意的笑声,正是从这窗外恐怖的黄色身影出的!
小翠只觉那笑声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钢针,狠狠刺入她的耳膜,钻入她的脑髓!
剧烈的、撕裂般的头痛瞬间袭来,眼前的一切开始天旋地转,心脏狂跳得仿佛要炸开胸腔,喉咙被无形的手扼住,无法呼吸!
她张着嘴,却不出任何声音,最终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软软地瘫倒在地。
在她意识彻底沉入无边黑暗的前一瞬,她依稀看到,她家小姐——赵婉宁——非但没有丝毫恐惧,反而对着窗外那可怕的黄色身影,露出了一个无比甜美、无比痴迷、无比虔诚的笑容,手中的绣花针,依旧在飞快地刺着那幅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邪异的黄色人像,仿佛在进行某种狂热的献祭仪式,而那窗外令人毛骨悚然的黄色魅影,便是她唯一信奉的神只…
剧烈的头痛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的、无边无际的黑暗。
小翠的意识在这片黑暗中沉浮,仿佛溺水之人,挣扎着却无法浮出水面。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漫长的一夜,一丝微弱的光感和冰冷坚硬的触感将她从昏迷中强行拉扯出来。
她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不清,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晃动。
剧烈的眩晕和恶心感让她几乎要呕吐出来。
她现自己正脸朝下趴在冰凉的地板上,半边脸颊紧贴着冰冷的、带着灰尘味的木板。
她试图动弹一下手指,却现全身如同被拆散重组般酸痛无力,尤其是头颅,仿佛被重锤击打过,一阵阵钝痛从深处传来。
那恐怖的笑声似乎还在耳蜗深处残留着嗡嗡的回响,震得她脑仁麻。
她费力地喘息着,吸入的空气带着深夜的寒凉和一丝…残留的、甜腻而腐朽的怪异气味。
记忆如同破碎的冰片,猛地扎回脑海——小姐诡异的苏醒、那幅可怕的黄色人像刺绣、那非人的哼唱、窗外刺眼的黄影、还有那震碎魂魄的恐怖笑声!
“小姐!”
小翠一个激灵,强烈的恐惧瞬间压过了身体的剧痛和虚弱。
她猛地挣扎着想要爬起身,却因手脚酸软而再次跌倒在地。
她顾不上疼痛,手脚并用地撑起身体,惊恐万状地抬头望向拔步床的方向。
月光不知何时已经偏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