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心中不免对这个少夫人多了几分认可。
沈亦清自然不知道她们在暗中已然立定主意,只当是闲来无事为赵嬷嬷分忧,也没有多想。
她上手的度比赵嬷嬷预想得要快许多,账务处理自是不在话下,不仅在短短数日之内熟悉了全部账目类别,更是将同类型的往来数目分门别类地划分清楚。
加之侯府的账房先生本就是精挑细选的人才,当即对她的安排心领神会,又是没花多少时日便将年内的账目条分缕析,真就做到数目分明。
沈亦清不会想到,她无心之举倒是造就了一个小小的个人事迹,不仅侯府里博得众人钦佩,更是成了京都城风靡一时的佳话,这其中少不得有心人的推波助澜。
须知这一年多在外的漂泊,她也不单是毫无建树地横冲直撞,也许惹了不少祸端,可也还是在不经意间结了些善缘。
兴许是大梁、北凉或是南唐的某位相识,在忻州见识了她的为人与本领,又恰巧在京都城中听闻荣远侯府少夫人博闻强识,精通数算而非常人所及。
于是,便添油加醋地吹嘘一番沈亦清当初如何于乱军之中剑指关隘,仿佛她可不单只会看数,更有谋定吉凶、卜问前程的本领。
只是此时的沈亦清不会想到,这背后并不止一个人,除了甘愿助她一臂之力的旧友,竟还有个远在北域的不之客。
诋毁与诽谤的消息不胫而走还情有可原,只是没想到京都城的风向变幻并不只朝着一个方向。
瞬息之间,那个众人口中行径卑劣、平行不端的沈家二小姐便脱胎换骨,摇身一变成了大家闺秀之中的典范。
数之不尽的溢美之词安在沈亦清的头上,像是要将她吞没。
荣远侯府的门庭再度热闹起来,来者仿佛全然不记得为何敬而远之,一如他们忘却了沈亦清被冠以福薄不孝、寡廉鲜耻的罪名。
连着几日应付完了这些趋之若鹜的谄媚嘴脸,沈亦清便像是没事人一般又回到之前的生活。
屏儿却难以抑制地保持着激动的情绪,甚至忙碌得仍有些意犹未尽。
丁全最先察觉到她的变化,往日里在沈亦清的带领下大家并无尊卑之分,可这段时间里屏儿却一再强调身份地位,尤其是在指点那些婢女小厮之时,显得格外严格。
沈亦清知道,屏儿不是个贪恋权势名声的人,更不会仗势欺人。
她的心思简单,之所以会有这样反常的举动,全然是替自己高兴,觉得难得小姐有了扬眉吐气之日,更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不能让旁人挑出丝毫错处。
每每想起她们主仆二人在沈府里备受欺凌的这许多年,屏儿身上隐约可见的旧伤,还有当日为了护住沈亦清,纵使被沈思云的鞭子抽的体无完肤,却宁可冒着生命危险服用曼陀罗花粉凡此种种,都让她对屏儿更是怜惜。
沈亦清轻轻地抱住看上去神采奕奕,却分明有几分倦容的屏儿,轻拍她的后背,真诚致谢道:“屏儿,谢谢你,你辛苦了。”
闻言,屏儿整个人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先是经过了一阵子的沉默,继而小声呜咽起来,转而大声哭泣地说着:“小姐,您终于终于”
她的神态语气情真意切,是积攒了许久的悲痛与难过在顷刻间的迸。
清秋苑的众人相处融洽,多多少少对从前屏儿与沈亦清的境遇有所耳闻,也护主心切,无不对伤害沈亦清的人怀有恨意。
见到这般情景,无不动容,方大娘等女眷侧过头来微微擦拭眼泪。
不消屏儿多说些什么,沈亦清全然知晓,望着整个清秋苑中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她忽然感召到一种亲切而陌生的归属感。
楚琇的师伯庄奇曾在诊治沈亦清之时说过,她并非这具身体的主人。
而那些可能真正属于自己的前尘往事虽能在梦境中零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