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
他们可以不像洒金楼的成员一样有一技之长,甚至可以连最底层的杀手都不如,却必须消除心中的恐惧、惊恐与任何人的情感,完完全全服务于命令。
洒金楼成立至今,已有近二十载,多得是在严其调教之下、提供各式作用的形如工具之人。
而他们的共性则都是泯灭人性,无论是在用的那个人看来,还是自己的认知之中,都只是个尚且具备利用价值的武器而已。
这说明严其深谙此道,而他也只花费了一年的时间,便向北境各部组成的军队,以及其他藏在暗处之人证明了这一点。
他看中了北境人虔诚、单纯的特点,以及他们想要为自己的族人争取一片赖以生存土地的动机。
蛊惑人心、威逼利诱,甚至是赤裸裸的欺骗,严其有的是手段击垮他们并不深厚的心理防线。
于是一个个曾经鲜活的生命,在一轮又一轮的摧残和洗脑之下,变成了现如今孙府和极乐楼上所见到的,几乎与行尸走肉无异的模样。
就在这些北境人到死都以为是在为自己的族人牺牲之时,他们的族长,也就是那些羌部、东胡以及狄戎的部族领,却仍在听信谗言。
他们以为这些死亡与战争都只是必要的损失,而天神会体恤并原谅他们为了养活族人而招惹的杀戮。
可是他们并不知道,这些被严其精心训练之后的北境人,不仅注定会被当成不值钱的物品随意消耗掉,更是早已被洒金楼驱使着牟取私利。
萧念在极乐楼的巨轮上放的那场大火之中,那些不懂得反抗,因而寂寂无名被烧死的黑衣人,大都是那些不明就里的北境人。
在严其眼中,又何尝不是一切以大人的命令为先。
他清楚地记得,大人曾有明确的指令,让他伺机夺取北凉王性命。
故此,严其没有一刻不希望能够实现今天这样,一举夺取萧念性命的目的。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除了混迹成为一名小小的千户,他甚至没有机会见到北凉王几面。
无论是昔日的萧垣,还是今天的萧念。
“统领,刚刚营帐里的大夫也是这么说的,北凉王性命绝矣!
我们是不是立刻把这个消息传给大人?”
属下的问题,同时也是严其正有些迟疑的原因。
他说不上来哪里觉得不对,就是感觉整件事情顺利得出乎他的预料,不得不警觉地提防起来。
严其道:“不急。
你们两个,还是想尽办法混进中军营帐,还是要亲眼看见才能作数。
萧念其人生性狡诈,不可尽信。”
“是。”
越是这个时候,严其越是告诉自己必须沉住气。
趁着这个空隙,他犹豫再三,也还是召集了眼下驻军之中的全部自己人。
严其挨个扫视过这些有新有旧的面孔,他们都是在洒金楼之中精挑细选的人才,无一不是在他的亲自调教与监视之下,一步步走到今天。
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将这么多人小心翼翼地安插在北凉铁骑的心腹位置之中,就是为了今日所用。
一旦派出去的人确认萧念重伤不治,那么便是他们褫夺兵符,扰乱北凉的好机会。
严其背后的组织想的的确很清楚,它要的就是天下局势不稳,这样灰色地带的生意才能有利可图。
可是又不能天下大乱,因为当百废待兴、哀鸿遍野,他们的利益便不再会有人埋单。
在它看来,自己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普天之下唯我独尊!
这群人的眼中,闪现出与严其如出一辙的激动与期待,还有满满的杀气。
他们大都隐姓埋名,在北凉铁骑之中伪装成普普通通的士兵。
只是多年来在洒金楼形成的嗜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