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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大梁皇宫之中,梁成帝的子嗣并不在少数,但是唯独齐王与太子的关系最为亲厚。
齐王视太子既是值得敬重的兄长,又有一层亦师亦友的关系。
这样重大的事情,齐王在得知之后,必然第一时间请教这个在他眼中尤为睿智的饱学之士。
那么,太子就能够借由齐王的笔墨,暗中授权燕云易名正言顺使用兵符调兵遣将的权利。
同时,他的这番举动能够帮助自己在齐王与燕云易眼中洗脱嫌疑,树立一个值得信赖的坚实身份。
无论如何,他们也不会怀疑是太子有意扣下兵符,然后自导自演地再去毁坏自己意有所图的计划。
梁成帝终于心满意足地站起身来,略微表示满意地说道:“辛苦你们了,没想到在暗中做了这么多事情。
朕只愿一切尽如人意,月儿能早些回来。”
说是这么说,可他根本不需要知道这背后太子做了多少功夫,而他本人也并不是在意细枝末微的性格。
就像是太子说的,只要结果如他所预料的那样,过程如何都不是他会关心的问题。
说得更难听一些,这些浴血奋战的将士就算是全军尽墨,但是能够换回大梁的稳定,在梁成帝的眼中也不会有任何值得惋惜的地方。
毕竟他关心的并不是燕云易或是大梁精锐的生死,而是自己的江山社稷。
望着梁成帝渐行渐远,身披月色一点点消失在东宫的背影,梁筠不过是注目两眼而已,便又如常地俯身案前。
苏滢有些犹豫的神情却在不经意间印入他眼中,太子并未作声,只是手握沾了朱砂的毛笔,潦草地一一写下批红。
苏滢迟迟没有说话,心知他是在等自己开口,终于还是问道:“有一事臣妾始终想不明白,不知该不该问。”
太子温声道:“看上去,你跟了我这么久,却还是很怕我。
滢儿,你以后有任何问题都可以但说无妨。”
闻言,苏滢难以遮掩自己的喜悦之情,平日里不多见地露出些女子的娇羞。
她对太子的仰慕之情,绝非寻常言语可以形容。
即便是成婚多年,二人早已是举案齐眉的一双璧人,她在他面前却总是无意之中表现得像是个不谙世事、有些紧张无措的小女子,全然没有对待旁人时宠辱不惊的模样。
梁筠的一双眼眸很好看,面容挺括,算得上是风度翩翩的佳公子。
只是身体较常人虚弱得多,因此脸上总是没什么血色。
他满是耐心地望着苏滢,就足以让她无尽地沉醉下去。
片刻之后,苏滢敛了敛面上的笑意,正色问道:“臣妾想知道,殿下为什么将这么重要的计划落在沈亦清身上。
臣妾拙见,这个不安分的女子才是现如今最不稳定的变数。”
太子的神情了然,却并未直接回答她,一边翻阅着手边有关于沈亦清的卷宗,一边问道:“你觉得她是怎样的人?”
苏滢道:“臣妾与她没有太多的接触,只在之前的千秋诞上有过一面之缘。
臣妾听闻她声名狼藉,不仅举止粗鄙,更有失女子的德行。”
太子道:“只是这样?”
苏滢道:“如果殿下指的是彻王妃之事,她能够懂得借力打力,倒也不失是个聪明人。
她能够先制人,为了报复陷害自己之人,不惜以身投毒,的确有几分魄力。
又能够不着痕迹地替换彻王妃的手帕,也算四没有枉费臣妾的助力。
沈亦清是个聪明人,同时也太容易招惹是非。”
太子道:“像她这样的人,不会因势利导,不会趋利避害,行事往往忠于本心,所以最为沉稳可靠。
若是利用得当,固然能够带来意料之外的效果,以后你就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