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下变了颜色,周身有些怒色。
他却顾左右而言他道:“太子妃真是好手段,不愧是朕的好儿媳。”
苏滢怎会不知他是在心疼这个备受宠爱的女儿,当初太子与他说起这个计谋之时,梁成帝的激动之情不下数十倍。
此时这样的冷言冷语,都已经算是不能更轻。
她并未因此而有触怒帝王的担忧,只是平静地回应道:“陛下谬赞了,儿臣只是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梁成帝冷声道:“你以为朕真的是在夸你吗?”
眼见他的愠色正盛,太子梁筠忽然开口道:“陛下只在意结果,此番只要能够肃清朝野,相信没有什么人是不可以被利用的,对吗?”
他的声音悠扬,分明是普通的语调却俨然散着不怒自威的王者之气。
闻言,苏滢神色凛然地低下头,满是崇敬与平和的神色。
而梁成帝的任何情绪也在瞬间消散殆尽,转而又是那副君王喜怒不形于色的面孔。
他顿了顿,语气和缓许多地说道:“太子所言极是。
只不过,月儿毕竟是你的妹妹,要说总不至于亏待了她,或是让她受了委屈。”
梁成帝的神情与话语并不像是号施令的帝王,反而像是在和太子协商,期盼他能够顾念手足之情,对梁倾月特别照拂。
太子表面恭敬道:“是,儿臣谨记于心。”
梁成帝自然拿不准他这么说是真的会照做,还是单纯地想要敷衍自己。
可大梁朝野之中的势力盘根错节,内忧外患无日无之。
自打自己登基即位,凡是重大决定都无一不是与太子商议而行。
越是纷繁复杂的政务,就越是得依仗着太子出谋划策,就像是这次北境突如其来的兵甲之祸,根本离不开他当机立断的气魄。
要不是太子先制人地断言北境之乱不在于外、而在于内,恐怕大梁的一切行动早已暴露得更加彻底,就算不会损兵折将,也只能陷入被动的境地。
梁成帝虽然生性多疑,却并不是个斤斤计较、不能容人的小人。
就如同他明明知道宁王在暗中多有活动,不仅与荣远侯府、兵部尚书等朝中重臣过从甚密,更是与南唐之人有过不少接触。
可是梁成帝清楚宁王的所作所为与心中夙愿都是一心一意向着大梁,对他这个皇兄也绝无半点反叛之意,那么他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此,他对太子并没有太多不满的情绪,反倒出言缓和道:“太子行事稳重,不必朕多说什么。
太子妃,接着说吧。”
苏滢应声道:“是,陛下。
倾月公主早在五日之前就已经出去了忻州,至于路上会不会有什么变数儿臣相信父王既然能将公主交托给谭掌司,那么他势必是可信之人。
最新的信件也印证了这一点,看来一切都是按照计划行事。”
闻言,梁成帝聊表满意地点点头道:“嗯,你们做事情妥帖,朕心甚慰。”
瞧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太子一针见血地问道:“陛下还有疑虑?”
梁成帝道:“朕是在想,以我对燕云易的了解,欺君罔上的事情他绝不会做。
倘若他知道这个兵符是月儿偷出来的,依照他的秉性恐怕不敢擅专。
但是没有这数万将士,你觉得北境之困当如何拆解?”
太子道:“陛下所言极是,所以儿臣已经让齐王修书一封,告知燕将军无需有任何顾虑,可以大胆行事。”
不得不说,梁筠的这招顺水推舟的确做得天衣无缝。
他不仅利用梁倾月对燕云易的深情,借她之手将兵符从千里之外的京都城,不声不响地送到燕云易手上,更是通过梁倾月的口中,让齐王听见了万安将士所蒙受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