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丫头的根骨,百年难遇,留在我这外门,确实是屈才了。”他抬起头,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惋惜,“只是这孩子心性纯良,骤然入内门,怕是要吃些苦头。”
皇浦云微微颔首,指尖轻叩桌面:“烈云兄的教导,浦云感激不尽。但内门虽严,却能让她更快成长。宗门未来,终究要靠这些年轻人。”他看向站在一旁,紧张地攥着衣角的少女,目光柔和了些许,“玥儿,还不快谢过你师父。”
皇浦玥眼圈微红,屈膝行礼:“多谢师父三年教诲。”
王烈云摆了摆手,将手中玉简塞到她掌心:“拿着,日后若遇难处,可随时来清云轩找我。”说罢,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天边流云,声音低沉,“带她走吧,宗主。莫要耽误了这孩子的前程。”
皇浦云起身,深深看了老友一眼,带着皇浦玥转身离去。木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内外。王烈云缓缓转过身,空荡荡的房间里,只余下他一声悠长的叹息,消散在暮色之中。
其实王烈云非常舍不得王玥离开他,好不容易遇到如此高天赋的弟子,但他又想王玥有更高的成就。
王玥望着身的皇浦云,青石板路上的薄雾还未散尽,她攥紧了藏在袖中的手,指尖已沁出细汗。三年前爷爷皇浦云亲自将她领入洛神谷派的青莽山脉时,她还是个连灵气都感应不到的黄毛丫头,如今丹田内那团温煦的气旋已能自如运转,可此刻心跳却比初次引气时还要急促。
"爷爷..."她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音。皇浦云负手立于晨光中,玄色道袍上绣着的云纹在朝阳下泛着微光,他浑浊的眼珠转向孙女,目光却锐利如鹰:"今日你便入内门了,以后辛苦可比外门更甚。"
王玥点头时,鬓边的碎发随着动作滑落。外门弟子住在山脚的竹楼,每日天不亮就要去溪边打水练功,而内门弟子的居所都在青莽山脉内部的各处洞府里,听说那里的灵气浓郁得能凝成实质。她曾无数次在练剑的间隙望向云雾缭绕的山腰,如今那扇刻着"内门"的白玉石门终于要为她敞开。
可当引路的弟子捧着青色腰牌站在面前时,王玥的脚步却顿住了。外门三年,她早已习惯了每日挑水劈柴的日子,那些和她一起在泥地里摔打的师兄弟,还有总爱偷偷塞给她糖糕的伙房张婶...这些画面突然在脑海里翻涌起来。
"怕了?"皇浦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王玥猛地抬头,正撞见爷爷眼中一闪而过的期许。她深吸一口气,将那些纷乱的思绪压回心底,伸手接过那块冰凉的腰牌:"孙儿不怕。"
朝阳终于跃出山头,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王玥跟着引路弟子踏上石阶时,听见身后传来爷爷的声音,被山风揉得有些模糊:"内门不是坦途,但你的根基本就扎实,莫要丢了皇浦家的脸。"她没有回头,只是将腰牌攥得更紧了些,冰凉的玉质贴着掌心,倒让她纷乱的心绪奇异地平静下来。前方的石阶蜿蜒向上,隐没在翻涌的云海之中,那是她期盼了三年的路,也是从今往后,需要独自去闯的路。
秋日的午后,听松院的银杏叶簌簌落在青石板上。皇浦云坐在竹编椅上,看着孙女王玥用树枝在地上画着不成形的图画,小脸上满是认真。他手中的茶盏腾起袅袅热气,目光却望向院外那道缓步而来的身影。
云鹤长老身着月白道袍,须发皆白,手中握着一根紫竹杖,每一步落下都轻无声息,仿佛与周遭的风叶融为一体。他走到庭院中央,目光扫过地上的符痕,最终落在云曦身上,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泛起一丝暖意。
"此女根骨清奇,确是可塑之才。"云鹤长老开口,声音如玉石相击,清越动听。
皇浦云放下茶盏,起身拱手:"长老肯屈尊指点,是这孩子的福分,却人能及长老术法通玄。"他深知自己事务缠身,且术法一道终究有些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