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城与巨猿城两座雄城矗立在金矿之前,城墙经加固后更显巍峨,青黑色的条石层层叠叠,比往日又加高丈余,城头垛口森然,箭窗之后隐有寒光闪烁。城外护城河亦拓宽数丈,河水幽深,水面上漂浮着暗桩与铁网,河岸两侧更设下拒马与陷坑,可谓真正的天堑。
最令人称奇的是皇浦云布下的防御大阵。他命小禾。?亲率三名弟子,耗时三月,以城内古井为阵眼,布下“九转归元阵”。阵眼处立有一块丈高的玄黄石,其上刻满紫金阵纹,沿着城墙根蜿蜒,直至两座城池的四角箭楼,形成一个巨大的八卦图案。每日清晨与黄昏,阵纹便会隐有流光转动,将天地灵气汇聚其中。若有敌来犯,阵法启动时,城头会升起淡青色光罩,刀剑难入,更能引动天雷地火,端的是固若金汤。
守城将士立于城头,望着城下深壕与若隐若现的阵纹,心中安定无比。此等防御,纵有千军万马,亦难撼动分毫。
皇浦云站在城楼上,望着远方连绵的山脉,那里藏着他几州之地的经济命脉——金矿。这些日子,他心中一直悬着一块石头,生怕金矿有失。一旦金矿出了差错,军饷便无着落,百姓的赋税也会加重,几州的安稳便无从谈起。
直到今日,亲兵快马加鞭送来消息,说金矿的防卫已固若金汤,矿工们也都安心劳作,他紧锁的眉头才终于舒展。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只觉得肩上的重担轻了不少。
“传我命令,”皇浦云转身对身后的副将说道,“让军需官即刻清点库房,准备发放下月军饷。告诉弟兄们,只要守住金矿,守住这几州之地,他们的家人就有饭吃,日子就有盼头。”
副将领命而去,皇浦云再次望向远方,目光坚定。金矿无恙,军饷无忧,他便可以腾出手来,整顿吏治,安抚百姓,让这几州之地真正繁荣起来。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未来的路还很长,但只要根基稳固,一切便皆有可能。
御书房内,明黄帐幔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皇帝将手中的玉如意狠狠砸在龙案上,碎裂的玉片溅起,划破了铺在案头的《平蛮策》。"废物!都是废物!"他低吼着,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颤,目光扫过墙上悬挂的《江山图》,那上面用朱笔圈点的州郡,此刻却像一张张嘲讽的笑脸。
铜鹤香炉里的龙涎香已燃至尽头,青烟袅袅中,他恍惚看见皇浦云身披玄甲跪在丹墀下的模样。那时将军刚从博州凯旋,甲胄上的血污尚未洗净,手中捧着的诸侯印玺堆成小山。可如今这些画面都蒙上了灰,他只记得今日朝会上,御史大夫递上的奏折里写着"皇浦将军麾下铁骑已达数万",记得兵部尚书提起粮草调度时,下意识望向武将班首的眼神。
其实皇浦云的兵粮完全是自给自足,朝廷根本养不起,现在很多都是借口。
"夺回控制权?"皇帝冷笑一声,将案上的州郡图一把扯下,墨笔在皇浦云收复的巴、浔二州上狠狠涂抹,"倒像是他皇浦云赏给朕的江山!"案头的青铜镇纸被拂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响声,惊得廊下侍立的小太监猛地跪倒在地。
窗外的梆子敲了三下,更夫的吆喝声远远传来。皇帝忽然感到一阵疲惫,瘫坐在龙椅中望着满地狼藉。烛火摇曳里,他竟生出几分荒谬的念头:若不是皇浦云将这些烫手山芋般的州郡夺回,自己是否还能安坐这皇城,不必日日忧心哪个将领又生了异心?
"传旨。"他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皇浦云久镇边疆劳苦功高,着调回京城任职,不必再管地方军务。"说罢闭上眼,将脸深深埋进龙纹锦缎的袖中,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些关于"功高震主"的窃窃私语,隔绝心底那点连自己都羞于承认的——对权力本身的厌倦。
暮色四合,御书房的烛火将姬子云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指尖摩挲着明黄圣旨的边缘,檀香在空气中凝成冷硬的形状。案头堆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