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单外,还有几张书信。
礼单他看都不看,直接放在一旁,直接读起了信。
张九皋小心翼翼,坐在下,甚至不敢全坐,而是坐了半张椅子,双手平放在腿上。
讲实话,他和郑直并不是初次见面。
因为前些年一直跟着母亲在藁城奉养祖父祖母,二人几乎每年都会见上几次。
不过彼时郑童儿只是为他张九皋端茶倒水之人,此时他张九皋连为郑阁老端茶倒水的资格都没有。
如今的郑大器,已经是货真价实的郑大器了。
用六年完成白身到文武双元的转变,然后八个月,就执天下牛耳。
不管这内里有多少水分,郑直如何步步维艰,身为藁城人的张九皋也感到与有荣焉。
如今郑家在藁城重修的家庙仁安观,香火鼎盛。
尤其是读书人,逢年过节都愿意去沾沾这文武双魁的贵气,哪怕是他也不例外。
“张公子请。”
朱千户将一碗热茶放到茶几之上。
张九皋行礼道谢。
因为郑直,朱千户的底细已经在藁城广为人知。
听说对方如今已经是锦衣卫副千户,他除了感叹对这光棍好命,还能说啥。
“张大参的信俺看过了。”
不多时,郑直放下书信,张九皋赶忙坐直身子,全神贯注竖起耳朵“令堂担负一省政务,也要保重身体,切不可操劳。
俺这里也有一份回礼,请张公子带回。”
说着端起茶碗。
张九皋不明所以,他爹张子麟不过是参政,大事有左右布政使,小事有府州县堂上官,郑阁老所谓的担负一省政务,实在有些抬举了。
却不敢分辩,赶忙起身,再次行礼之后跟着朱千户退了出去。
郑直当然不是抬举张子麟,而是答应了对方信上所托。
上月河南布政司右布政使张泰死在任上,张子麟想要谋取这个位置。
按理讲,如今郑直根本就是个纸糊的,实在力有未逮,不应该插手。
可是他却偏偏决定,这件事管了。
不是为了啥面子,而是为了里子。
于公,如今郑直在朝堂势单力薄,急需广纳各方贤良襄助。
却不是焦芳这般若即若离,而是唯他郑直马是瞻。
张子麟释遏就在大理寺,整整十年。
之后先在河南汝宁府任知府,又在山西布政司任参政,对如今捉襟见肘的郑直乃是不可多得的臂助。
于私,张子麟是乡党,在藁城素有名望。
当初郑直中举之后回乡创业,也是见识过张家底蕴的。
郑家的好,自个说就太掉价了。
当乡党瞅见,愿意跟着他郑直走的,都有好处,那么日后整个藁城谁还敢乱来?
朱千户送走张九皋后走进来,小声禀报“那个田生员的事有消息了。”
“谁?”
正盘算的郑直没反应过来。
“平阳府的生员,在太行山……”
朱千户晓得郑直脑子里的事情多,解释一句。
“噢。”
郑直记起来了,就是那个来和十三姐相亲,死在太行山里的秀才。
“没有现不妥。”
朱千户低声道“不过倒是现了点旁的消息。
事前半个月三爷就到了土门关,然后田生员被现坠崖的当日,三哥就回清苑了。”
郑直瞅瞅朱千户“……”
有哪个做兄长的不盼着姊妹好?况且三哥往日里对六姐和十三姐一向疼惜。
“还有,三爷私自成亲了,娶得是李千户的妹妹。”
朱千户又报出一条消息。
“怀哥的妹妹?”
郑直皱皱眉头“怀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