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会更加懂得轻重缓急。
目下郑家是靠着六太太那与皇后的关系,如同藤萝般依附在张家身上。
而郑直又阴差阳错的,如同藤萝一般依附在郑宽身上。
所以如同郑家在没有真正的实力前,不敢得罪张家一般。
郑直从不敢将对六叔,六太太的不满显露出来。
人必须要靠自个。
马车很快来到了另一位关键人物,焦芳家。
因为前几日与焦黄中有了默契,这次拜访焦家,郑直同样没有被拒之门外。
不过与刘健不同,焦芳竟然亲自接见了他,这让郑直既意外,又受宠若惊。
他说到底不过就是个欺世盗名之徒,同时还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面对刘家,焦家人,或孤傲或低三下四,又何尝不是心虚的表现。
“郑解元是北人,自当勇往直前,为何就怂了?”
焦芳今年七十,身材中等,明明是文人的身子,却一副武夫的火爆脾气“俺以前听人讲,你要砍死那个刘啥啥的,还觉得挺带种,咋转头就输诚了?”
郑直没想到焦芳这般高位之人竟然如此直来直去,不由错愕,甚至有些茫然无措。
只好磕磕巴巴,干干瘪瘪道“晚辈少不经事,陡然临高位,不免忘乎所以。
实乃惭愧。”
焦芳不以为然“人生得意须尽欢。
若是不趁着年轻恣意妄为一番,难不成等到了俺这岁数再快意人生?”
郑直有点招架不住。
他不晓得是不是人年纪大了都是这么放荡不羁,毕竟类似的话,何鲤鱼也曾经讲过;类似的言行无状,老郑直尤甚。
只是当初何鲤鱼存了别样心思;老郑直是虽生犹死。
目下焦芳呢?
“俺也扫听了郑解元,这么多年,不等不靠,都是一步一步自个闯出来的。”
焦芳自然看出郑直的迷茫“一个人走出来的好啊。
这样才走得稳,站得住。
可是文武殊途,隔行如隔山。
武职固然轻易,可是以郑解元之才,难道真的愿意埋没这一身本事?弃文从武,这一步还是要慎重,”
“晚辈受教。”
郑直感觉听错了,对方竟然隐隐有支持他投考文举的意思。
可是他一来根本没这实力,二来已经向刘健输诚,如今好不容易有武举会试可以换的一官半职,哪敢食言而肥“若是早拜见少冢宰俺说不得就是另外一番景象。
奈何晚辈报考武举已经广为人知,改不了了。”
有些东西按照规则,他不能讲出已经去刘家了。
焦芳要是想查尽管查,想来也不会费事。
因此郑直找了一个最敷衍的理由搪塞。
“可惜。”
焦芳摇摇头“君子一诺重于千金。
直隶几十年才终于又出了一位地道的北方解元……”
郑直讪讪不语。
他早就听人讲焦芳因为早年的经历,对于南方人极其仇视。
心中不由感觉好笑,这位似乎是为了南北方之仇,放弃了家恨,想要推他在举业上继续打脸南方人。
关键郑直配吗?想吗?敢吗?
待从焦家告辞已经传来了晨钟之音,不知不觉,焦芳劝了他整整一夜。
不管焦芳到底是何打算,郑直如今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却也保证,回去再加斟酌,算是给了这位少冢宰一个面子。
焦芳却并没有不满,似乎对方信心十足,郑直依旧会食言而肥。
可是焦芳真的错了,郑直站的比焦芳矮,却看的比焦芳远。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郑直这个小人瞄上的是刘家的后代,不是刘健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