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熊皮留着,给老太君做个褥子。”
被裹得跟粽子一样的郑直一边哆哆嗦嗦的喝药一边道“熊胆啥的也留着……”
陈懋一边听一边记录,全然没有一丝尴尬。
没办法,徒手弄死一头成年饥饿的巨熊,他真的没听过。
当然郑直的代价惨重,全身多处抓伤,冻伤,尤其是左臂,已经露出了骨头。
至于擦伤摔伤,多到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好在这些伤瞅着血肉模糊,却不致命,也没有伤到筋骨。
不过必须养伤了,如今郑直已经开始热,至少得一旬,把热退了,伤口结痂了才行。
“老王,你的本事不错。”
郑直哆哆嗦嗦的看向一旁不吭声的王景林“如今大雪封了山,你也是单帮,不如跟俺干得了。”
王景林想了想“公子给多少工钱?”
朱千户皱皱眉头。
“跟三郎他们一般。”
郑直却毫不在意“不过俺听口音,老王不是俺们真定人吧?”
“俺是宣府人。”
王景林晓得人家这是要他交实底,毕竟这不是一锤子卖买了“去年鞑子打谷草,俺带着同乡宰了几个,把级和铠甲私下卖了换银子。
结果被眼红的告,判了个充军。
俺趁着他们没留意,跑了。”
“行,就这么办吧。”
郑直放下药碗,王景林讲的他会让人查,可如今他却是对此人的身手起了觊觎之心。
没办法,若是他有王景林这本事,哪还用拿雪球砸巨熊。
尽管他经过这一年的训练体质已经增强,可是最多也就是扔块大点的砖头,再大还是不行“俺们已经误了时辰,等收拾好那头熊后,就动身。”
“五郎何必如此。”
朱千户终于开口“如今大雪已经封山,就算请了匠人也回不去。
倒不如在此养伤。”
他们目前在平定州东四十多里的柏井驿城附近的一座村子,柏井自古以来就是遏控井陉径的重要关隘。
为了少惹麻烦,郑直并没有亮出执照,而是给了五两银子,暂时借住在了村边这户民家。
当然那头巨熊并没有拉过来,没办法,实在太沉了,由刘六刘七跟着王景林一起在山口处理,然后藏好,待离开时再带走。
尤其是四个熊掌,在他想来,这东西大补,应该对孕妇有益。
“俺……俺……那就养伤吧。”
郑直原本固执己见,可是想到了若非他的坚持,也不用遭这么大的罪,不由气沮。
如今的他从一个极端走到了另一个极端;从一切尽在掌握,变成了凡事先想到的都是‘俺会不会错了’?
朱千户等人自然不晓得这件事对郑直的影响,开始有条不紊的安排起来。
“啥?住一起?”
朱千户把眼一瞪“讲啥呢?俺们公子啥身份,咋可能跟你们这些人睡一起?”
“没法子啊。”
老汉哭丧着脸“俺们这守着山口,夜里冷,全家就一个土坑,若是贵人睡了,俺们都得冻着。”
朱千户撇撇嘴“俺们没来前,难不成你们一家都挤在一个土坑上。”
老汉一点也不觉得尴尬,点点头“俺跟俺小在中间……”
“得得得。”
朱千户一听赶紧打住“你这院里不都是柴火吗?”
“诸位不都给银子了,可这隆冬腊月的,柴火贵,俺们匀出来给了诸位,自个当然能省则省。”
老汉讲的明明白白,通通透透,光明正大。
朱千户不想惹事,又拿出一锭五两银子递给老汉“俺给你银子,你们多买一些柴火。
剩下的,好酒好肉都多买些。”
老汉接过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