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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洪涛有些窘迫,从公文包里取出材料:"不完全一样,但总体差不多。东洪县申请的是五百二十万,光明区是五百一十五万,相差不过五万块,对五百多万的总金额来说可以忽略不计..."
"忽略不计?"臧登峰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放下茶杯时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面色微笑的道:"洪涛同志啊,你这个县委书记就是这么当的?这么独断专行?专项资金差一分钱审计都要写说明,你这里五万块都忽略不计,是把市委市政府的规章制度当儿戏吗?"
办公室里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臧登峰一边说一边缓缓站起身,从门后拿起一条半旧的毛巾,在洗手盆里浸湿后拧干,开始慢慢擦拭桌面。他的动作从容不迫,一边擦一边说:"洪涛同志,你刚才说以前交通局经常这么干?谁这么干?市委市政府一定要追究责任。"
丁洪涛额头渗出细汗,掏出手绢擦了擦:"市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是以前李显平和崔浩同志在任时这样干过..."
臧登峰停下动作,意味深长地看着丁洪涛:"哦,原来是他们。洪涛同志,教训深刻啊!这两位同志已经被纪委查办了嘛,不能再称同志了。如果你也这么干,承担责任的不只是你,还有市委市政府!所以这件事..."
他坐回座位,一边叠着毛巾一边语气坚决的说道:"这笔资金啊我会专门盯着。就算批下来,我也会按规定调拨给光明区。至于光明区和你们之间的债务问题,是你们两县之间的事,市政府不参与。但一旦审计发现问题,板子打在谁身上,谁就要负责!"
臧登峰用最平和的语气说着最严肃的话:"洪涛同志,你当时做出那样的决定,现在看来很不应该。作为县委书记,要带头遵守财经纪律啊。"
丁洪涛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只得一再检讨:"是是是,市长批评得对,我认识不够,纪律意识不强..."
臧登峰神色稍霁,语重心长地说:"当前最主要的是防汛大局。于书记在会上反复强调,今年汛情可能超过去年。你们先把防汛工作做好,确保平水河大堤万无一失。省厅那边我会协调,资金使用要等市政府开会研究后再部署,眼下不讨论这个。"
离开副市长办公室时,已经快九点半了。丁洪涛一言不发,快步走在前面。走廊里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我知道他心里憋着气。臧登峰作为分管副市长,对丁洪涛这个县委书记毫不客气,言语间已经透露出明显的不满。这不仅是面子问题,更关系到一个县委书记在市委领导心中的分量。
走到办公楼外,风吹在脸上带着凉意。司机早已将汽车开到门口等候。桑塔纳车身上还沾着泥点。丁洪涛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我坐在后排。车子发动时,发动机的声音十分平稳。
汽车驶出市委大院,拐上市区主干道。
丁洪涛一直闭目养神,但紧握的拳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从市交通局长调任东洪县委书记,本是想大干一场,没想到在臧登峰这里碰了钉子。这其中或许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丁洪涛与市委书记于伟正关系密切,而丁洪涛与前市长齐永林走得更近。市级领导之间的微妙关系,往往会影响对县区工作的支持力度。
汽车驶出市区,道路开始颠簸起来。丁洪涛终于开口,声音带着疲惫:"朝阳啊,市里的领导考虑得太多,什么都按部就班,很多工作就没法开展了啊。"
我看着窗外飞逝的田野,谨慎地回答:"领导有领导的难处啊。专项资金管理确实要规范。"
丁洪涛叹了口气,转过身来:"你说得对。但防汛公路建设刻不容缓啊,我当初在交通局,只能以大局为重啊,万一汛期出问题,后果不堪设想。"
汽车出了东光公路,就是变得颠簸起来,我想了想,委婉说道:"洪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