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挟着汽车尾气掠过跨海大桥。罗曼·雷蒙·德克斯罗萨的金属手套擦出暗红色电弧,桥面钢板在掌击下扭曲成麻花状,裂缝里渗出蓝莹莹的冷凝液。
潇云翳的剑鞘在掌心转出三寸寒芒。他望着对方背后翻涌的紫黑色气旋——那是能将装甲车熔成铁水的业火瘴,却在触及自己眉心三寸时诡异地停滞。桥墩阴影里蜷缩的流浪狗突然发出呜咽,湿漉漉的鼻尖凝结出冰碴。
“仙道?“德克斯罗萨的喉结滚动,声带震颤空气发出金属刮擦声。他右臂的钛合金外骨骼开始增殖,鳞片状金属关节绞合时迸溅出火星,“有趣,看来东方玄学还藏着些玩应。“
潇云翳的布靴碾过桥面龟裂的沥青。那些被业火灼烧的沥青块在鞋底发出脆响,碎屑在月光下泛着硫磺色。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在青城山巅遇到的黑龙,当那对鎏金龙目扫过剑锋时,玄铁锻造的镇山剑同样发出过这种濒临崩断的悲鸣。
“潇鳞翳刃。“剑出鞘的刹那,整座跨海大桥的斜拉索同时震颤。七十二根钢索上凝结的露珠整齐炸裂,化作细密水箭倒卷而上。德克斯罗萨瞳孔收缩,他看到漫天水珠在半空凝成霜色剑阵,每柄冰剑都在折射出妖异的七彩流光。
金属手套轰出的冲击波撕开雾霭。德克斯罗萨看着自己轰出的气浪在距离剑客三丈处骤然凝滞,气浪边缘的沥青碎块悬浮半空,如同被无形丝线吊起的标本。某种超越物理法则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他听见自己钛合金骨骼里传出冰层开裂的脆响。
“这是...“德克斯罗萨突然咧嘴笑了。他反手拔出腰间燃烧着幽蓝火焰的链锯剑,锯齿状剑锋切入地面的瞬间,沥青路面腾起二十米高的紫黑色烈焰。热浪扭曲了月光,将潇云翳的影子拉长成摇曳的竹影。
剑鸣声刺破夜空。潇云翳踏着燃烧的沥青跃起,剑锋划出的轨迹在空中凝结出冰晶。德克斯罗萨的链锯剑劈开冰幕时,发现那些晶莹的碎片正在重组,眨眼间化作三百六十枚冰棱倒刺。他旋身错步,外骨骼关节爆出齿轮咬合的轰鸣,链锯剑横斩出半月形火墙。
火墙与冰棱相撞的刹那,整座大桥发出龙吟般的巨响。悬索桥的钢梁向两侧偏移十五度,防震阻尼器挤出猩红的液压油。德克斯罗萨的护目镜映出诡异画面——潇云翳的衣袂在高温中翻卷,却连一丝焦痕都不曾留下。那些本该将他腰斩的冰棱,此刻正悬浮在他周身三尺,组成不断变幻的八卦阵图。
“回风拂柳!“潇云翳并指如剑,原本悬浮的冰棱突然调转方向。德克斯罗萨感觉有千万根冰针顺着呼吸钻进肺叶,他暴喝一声震碎防护面罩,液态金属从伤口涌出修补面部皮肤。链锯剑突然竖劈,剑锋上的幽蓝火焰竟在空气中凝结成实体化的冰锥。
两股能量对撞掀起的冲击波将整段桥面掀飞。坠落的钢板在半空被业火气旋熔成铁水,又在接触到冰棱时凝固成狰狞的鬼面浮雕。潇云翳借着下坠之势拧身翻身,剑锋挑起的冰晶在空中组成北斗七星阵,每一颗冰晶都映照出德克斯罗萨周身能量节点。
德克斯罗萨的金属手掌突然分裂成十二道残影。他记得祖父说过,中国武术里有种叫做“千手观音“的招式,但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见到。链锯剑组成的剑网笼罩半个天空,剑气撕开夜幕露出深紫色的极光。
潇云翳的剑穗突然绷直。那些看似杂乱的剑光里藏着致命破绽,就像暴雨中的蛛网,每根银丝都在等待猎物自投罗网。他旋身挥剑,剑锋划出的弧线突然分裂成九道虚影,每一道虚影都牵引着不同维度的空间涟漪。
德克斯罗萨的后颈汗毛倒竖。他能清晰感知到九道剑气里的能量频率,就像能听见金属疲劳时发出的呻吟。但当他调整外骨骼共振频率试图抵消时,那些剑气突然扭曲成完全陌生的波动。
“原来如此。“德克斯罗萨突然大笑,他扯掉剩余的金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