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在意识暗河中一闪而过的鬼影,是这废墟在我感知深处引发的混乱回音。
风骤然大了起来,吹得他宽大的披风剧烈翻腾,仿佛随时会挣脱飞入黑暗苍穹。
一声极其微弱、如同坚冰碎裂之音自他口中逸出。
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一下。终于,一丝模糊沙哑的声音艰难地挣脱而出:“…名字…”
声音极低,几乎被风声湮灭,更像是在逼问自己那干涸的灵魂深处。
他猛地摇了摇头。那动作沉重迅疾,带着某种刻骨的决绝,仿佛要将自己从一片深不见底的海渊漩涡中强行拔起。斗篷的翻飞骤然显得更猛烈了几分,甚至带上了微微的厉啸之声。
那个未能出口的名字,带着它的分量沉入水底,激荡起的波纹却无声撕开了整片寂静的夜空——空气倏地沉重粘稠了数倍。他甚至抬起了右手,似乎要抓住披风抑制那狂乱的翻卷,指节在月光下显出用力到极点的嶙峋和苍白。他的姿态凝固了——仿佛在抗衡记忆风暴的巨力,又似雕像被骤然冰封。一个未能成形的名字,其力量比最锋利的箭簇更为尖锐地刺透黑夜。
广场边缘,一丛石缝间倔强生长出来的细小野草,在强风里猛地弯折下去,被某种无形的力场碾过般无力贴服于冰冷石面上,再也抬不起头。
他终究没有再吐露更多言语。那沉重的头颅深深低垂下去,披风的兜帽将他的面容完全遮蔽在更深的阴影之中。接着,他动了。没有转身,仿佛背后无形的长鞭驱赶,他向着神殿尽头那片最为浓稠、如同固体般凝结的黑暗大步而去。
沉重的皮靴踏过满布划痕与蚀洞的古老石砖——一步,又一步,每一下都撞响在这废墟深处最恒久的沉寂里,激起涟漪般的微颤。
脚步声一声声敲碎夜晚——如同最后离场的鼓点敲在石头上,孤寂清晰。
终于,那片仿佛永远无法化解的黑暗吞没了他的身影。
冷月无声流转,他离去后留下的那块空地,仿佛一种有生命的空虚,比任何存在都更令人心悸。月光下,遗落他脚印的砖面上,忽然闪烁微光。一支断裂的羽箭赫然躺在那里,箭尾雕工精美却已焦黑一半,箭杆有细如发丝的血色浸染痕迹。它冰冷地横在石头之上,像一个被刻意掩盖又被时间偶然揭露的句点。箭簇在月色下闪烁森然银光,刺痛黑夜瞳孔。
那斗篷的一角突然从黑暗边缘飞旋而出,被风紧紧压在一块棱角尖锐的条石上,紧紧贴附着,如同夜鸟断落垂死挣扎的黑翼,徒劳地挣动着无法挣脱。
风裹挟着不可见的微尘与细碎砂粒,持续不断拍打着冰冷的石柱、拱门残躯,发出沙沙细响,如同亘古不息的低语与叹息。神话的巨构在月光下越发显出苍白的棱角与巨大的孤影,它们只是矗立在那里,任凭风吹雨打,默默见证一切,无论辉煌还是暗淡——如同天地间永恒的旁观者。
箭尖的寒芒在夜露的包裹下愈加锐利,如同尚未闭合、永远渴望着什么的眼瞳。这废墟并非墓碑,它更像一本永不焚毁的沉默巨书,每一块斑驳石阶,每一道古老划痕,都镌刻着那些被遗忘与被刻意尘封的名字与面孔。无论多么深重的情感、多么汹涌的血潮,最终都沉淀为它纹理深处无法识读的无言密码。石头的确拥有记忆,然而它拒绝评说,只以永恒的寂静,包容无数被尘封、被放逐于遗忘之外的结局。
这里终究没有答案,只有无尽回环的、属于石头与月光的追问——它冷漠地笼罩着空旷的广场,笼罩着那只遗箭,也笼罩着那最后一片被风死死缚在石棱上、如同残翅般徒劳挣扎的黑色布帛。
罗曼-雷蒙-德克斯罗萨遭遇了潇云翳,二话不说便发动了攻击,潇云翳拔出了仙剑“潇鳞翳刃”,仙法佩合剑法对罗曼-雷蒙-德克斯罗萨竟然无效……
霓虹灯在200米高空碎裂成光晕,潮湿的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