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亮明了真实身份和来意:“朱公明鉴,在下并非什么客商,乃是淮州刺史侯景将军麾下行军司马,王伟。
此次冒昧前来,是代表我家侯将军,向大梁皇帝陛下,呈请归附之意!
还望朱公鼎力相助,促成此事!”
他说完,深深一揖。
朱异听完,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只是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然后用一种不咸不淡、带着疏离的语气说道:“哦?侯刺史既有心归顺我大梁,效忠陛下,此乃好事。
按照朝廷规制,直接向有司呈递降表文书即可,自会有相关官员接洽办理。
何须如此大费周章,找到本官头上啊?”
他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仿佛自己只是个按章办事的清廉官员。
王伟心中暗骂:“狗东西!
装什么大尾巴狼!
走正常渠道要是有用,老子还用得着拉着十车财宝来求你这条贪得无厌的蛀虫?”
但他脸上却堆起更加恭敬的笑容,奉承道:“朱公此言差矣!
谁人不知,如今这建康城内,朱公您一言九鼎,权倾朝野!
满朝文武,哪个不以朱公您马是瞻?外臣找朱公相助,不就正是找到了能直达天听、决定此事成败的关键所在吗?此事若成,侯将军和我淮州上下,必定铭记朱公大恩大德!”
朱异听了这番露骨的奉承,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稍微活络了一些,他放下茶杯,打着官腔道:“诶——王司马此言过矣,过矣!
天子圣明,太子贤德,朝廷自有法度。
本官不过是恪尽职守罢了,岂敢擅专?你这话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要害本官?”
话虽如此,但他那微微扬起的下巴和放松的姿态,显然对王伟的吹捧颇为受用。
王伟察言观色,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必须亮出真金白银了。
他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脸上露出痛心疾又无可奈何的表情:“朱公,实不相瞒,我家侯将军也知道,自己以往在外的名声……或许有些瑕疵。
但战场之上,你死我活,对敌人若不狠厉,如何能震慑敌胆,保全自身?侯将军正是靠着这份威名,才能在北周与汉国的夹缝中,为陛下守住淮州这一方门户啊!”
他先是为侯景的“恶名”
稍作辩解。
朱异显然对这些不感兴趣,他甚至故意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用手掩着嘴,眼神飘忽,意思很明显:废话少说,再不说重点,我就送客了。
王伟心中焦急,不敢再绕圈子,连忙切入正题:“侯将军深知,若要朝廷摒弃前嫌,接纳我等,必然需要上下打点,费一番周折。
因此,特命在下,备下薄礼……”
他顿了顿,观察着朱异的反应,小心翼翼地说出了数字,“十车财宝,敬献朱公,恳请朱公代为斡旋,在陛下和太子面前美言几句!”
“十车财宝”
四字入耳,朱异那双被肥肉挤得有些小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贪婪亮光,但他立刻板起脸,猛地一拍桌子,声色俱厉地喝道:“大胆!
王伟!
你竟敢公然贿赂朝廷命官!
谁人不知我朱异为官清正,两袖清风!
平生最见不得这些阿臢物!
你这是在侮辱本官!
来人啊!
把这个行贿之徒给我叉出去!”
早就候在门外的家丁立刻应声而入,如狼似虎地就要上来扭住王伟。
王伟心里把朱异的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妈的!
你朱异要是清廉,这建康城里就没贪官了!
十车财宝都喂不饱你,真他妈是饕餮转世,贪得无厌!”
但他嘴上却不敢有丝毫怠慢,眼看就要被拖出花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