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门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些名字，手中的弯刀狠狠劈向床榻，将厚厚的毛皮斩成两半，&0t;你们都要付出代价。

&0t;

次日清晨，土门带着二十名亲信前往可汗金帐。

他特意换上了从柔然带回的华服——深蓝色的绸缎长袍，边缘绣着金线狼纹，腰间配着阿那环赐予的那把宝石弯刀。

这身打扮既显示了对可汗的尊重，又暗示着他与柔然的特殊关系。

一路上，他都在心中反复演练即将面对可汗时的说辞。

当那座金顶大帐出现在视野中时，他的心跳加快了——不是出于敬畏，而是压抑不住的仇恨。

金帐周围飘扬的旗帜上，那只展翅的金鹰仿佛在嘲笑他的软弱。

&0t;阿史那土门特勤求见可汗！

&0t;守卫高声通报。

帐内传来阿那环低沉的声音：&0t;让他进来。

&0t;

土门深吸一口气，掀开帐帘。

柔然可汗阿那环端坐在虎皮宝座上，他身边站着几位重臣，其中就有当年极力主张将土门扣为人质的老谋士秃突佳。

土门单膝跪地，右手抚胸：&0t;参见可汗。

&0t;他的额头几乎触地，完美地掩饰了眼中的恨意。

&0t;起来吧。

&0t;阿那环审视着他，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宝座扶手，&0t;我听说你擅自离开王庭多日，去了哪里？&0t;

帐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土门身上。

他能感觉到秃突佳怀疑的眼神，像毒蛇一样在他背上爬行。

土门保持着恭顺的姿态：&0t;回可汗，阿兰公主担心出使武州途中遇到盗匪，特令我一路护送。

如今公主已安全嫁给高丞相，我便立刻回来复命。

&0t;

这个谎言极为危险——阿兰根本不需要他的护送，但土门赌的是阿那环对女儿的宠爱，以及对自己&0t;痴情&0t;的了解。

帐内一片寂静。

土门能感觉到可汗的目光如刀般刮过他的脊背。

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流下，但他纹丝不动。

&0t;哦？&0t;阿那环的声音带着玩味，&0t;阿兰让你护送？&0t;

&0t;是的，可汗。

&0t;土门抬起头，眼中适时流露出痛苦，&0t;公主公主说她信任我的武艺。

&0t;他故意让声音哽咽，&0t;她说说只有我能保护她安全抵达武州。

&0t;

阿那环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嘲讽：&0t;好一个信任！

&0t;他站起身，慢慢走到土门面前，沉重的皮靴踩在地毯上出闷响，&0t;你当我不知道你对我女儿的心思？六年前你就像条情的公狗一样围着她转！

&0t;

土门的心猛地一沉，但面上不显，反而让脸涨得通红：&0t;可汗明鉴，土门不敢有非分之想。

公主公主只是念在旧情&0t;

&0t;起来吧。

&0t;阿那环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土门差点踉跄，&0t;你大哥朵思为我柔然战死，突厥部不能没有领。

从今天起，你就是突厥部的新领了。

&0t;

土门装作惊喜万分的样子，再次跪下：&0t;多谢可汗恩典！

土门必当誓死效忠！

&0t;他的额头紧贴地毯，闻到上面沾染的血腥味——不知有多少人曾在这块地毯上被处决。

&0t;好好统领你的部众，&0t;阿那环意味深长地说，手指摩挲着腰间的金刀，&0t;等我灭了刘璟，再杀了高欢，就把阿兰许配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