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门冷冷打断，大步走向火塘，让自己的身影在火光中显得更加高大，&0t;汉国大军压境，突厥需要的是能带兵打仗的领，不是个孩子。

&0t;他刻意加重了&0t;孩子&0t;二字的音，目光扫过每一位长老的脸。

一位满脸横肉的长老拍案而起：&0t;你这是要破坏祖宗规矩！

朵思领在世时就说过&0t;

土门闪电般抽出弯刀，刀尖抵在那长老的喉咙上，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后者立刻噤声。

&0t;苏禄长老，&0t;土门的声音轻柔得可怕，&0t;我大哥还说过要好好照顾我这个弟弟，结果呢？&0t;他稍稍用力，刀尖刺破皮肤，一滴鲜血顺着长老的脖子流下，&0t;我现在只问一句——突厥是要一个能带你们活下去的领，还是要一个守着规矩等死的孩子？&0t;

帐内鸦雀无声，只有火塘中木柴燃烧的噼啪声。

土门缓缓收刀，转身走向领的位置——那把铺着雪豹皮的宽大座椅。

他伸手抚过椅背上的狼头雕刻，那是突厥王权的象征。

&0t;但可汗那里&0t;另一位长老怯生生地开口。

&0t;我自有安排。

&0t;土门猛地转身，高大的身影在火光中投下长长的阴影，&0t;明日我就去见阿那环可汗。

在此之前，我不希望听到任何关于继位问题的讨论。

&0t;他的目光如刀，一一扫过在场每一个人，&0t;明白了吗？&0t;

长老们纷纷低头，连最年长的巴特尔也避开了他的视线。

土门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屈服，但他不在乎。

他有的是办法让这些老家伙彻底闭嘴。

当夜，土门独自一人在兄长曾经的帐篷里。

他点燃了所有的油灯，让光明驱散每一个角落的阴影。

帐篷里还残留着朵思的气息——那股混合了马奶酒和皮革的味道让土门作呕。

他掀开床榻上的毛皮，现下面藏着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

盒子里是一把镶金的弯刀，刀鞘上刻着突厥领的徽记。

土门抽出刀身，寒光映照着他冷笑的脸。

&0t;大哥，你死得真是时候。

&0t;他低声自语，手指抚过锋利的刀刃，&0t;高敖曹替我做了想做却做不到的事。

&0t;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回到十年前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

那时他才十六岁，刚刚在围猎中射杀了一头成年雪狼，本该成为部落的英雄。

可朵思却带着二十名亲卫闯进他的帐篷，强行将他押往柔然王庭。

&0t;为了部落的生存，你必须去。

&0t;朵思当时的表情土门至今记忆犹新，那张与自己有七分相似的脸上写满了虚伪的悲痛，&0t;等我们与柔然结盟稳固，我立刻接你回来。

&0t;

谎言。

全都是谎言。

土门握紧弯刀，指节白。

在柔然的这些年里，他像条狗一样活着，每天都要向阿那环跪拜，忍受那些柔然贵族的嘲笑。

而朵思，他的亲哥哥，从未有过接他回去的打算。

更让他无法释怀的是阿兰公主。

那个有着星辰般眼眸的柔然公主，曾让他甘愿付出一切的女子。

土门闭上眼睛，仿佛又看到了阿兰在月光下跳舞的样子，她的银铃铛随着舞步出清脆的声响。

&0t;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0t;阿兰当时是这么说的，手指与他紧紧相扣。

可当她父亲决定将她嫁给北魏丞相高欢时，她却转身投入了高欢的怀抱。

&0t;阿那环、阿兰、高欢&0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