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这些敌人,也不过是想回家的普通人罢了。
突然,峡谷内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喊叫声。
刘云立刻警觉地抬手示意停止歌唱。
他侧耳倾听,那喊声越来越近,说的是柔然语,但语调急促愤怒。
&0t;撤!
&0t;他低喝一声,调转马头。
骑兵们迅沿预定路线撤退。
身后,柔然人的火把如同愤怒的萤火虫般在黑暗中窜动,但距离越来越远。
刘云回头望了一眼,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汉王的计策成功了。
与此同时,在柔然金帐内,阿那环可汗猛地站起身,将手中的银杯摔在地上。
杯中的马奶酒溅在华丽的地毯上,留下一片深色污渍。
&0t;这不是我们的士兵在唱!
&0t;他怒吼道,脸上的刀疤在火光下显得格外狰狞,&0t;有人在外面!
&0t;阿那环的右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佩刀的刀柄,指节因用力而白。
大帐内的侍卫们面面相觑。
老谋士秃突佳颤巍巍地站起来,白胡子随着说话而抖动:&0t;大汗,确实是我们的歌&0t;
&0t;闭嘴!
&0t;阿那环一把揪住老者的衣领,将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拉到自己面前,&0t;你听不出里面的口音有问题吗?这是汉人的诡计!
&0t;他转向侍卫长,眼中燃烧着怒火,&0t;带人去峡谷口查看,立刻!
&0t;
侍卫长匆忙跑出大帐,但为时已晚。
当柔然骑兵冲出峡谷时,只看到远处扬起的尘土和消失在夜色中的汉军背影。
阿那环在金帐内来回踱步,沉重的靴子踩得地毯上的银线图案扭曲变形。
帐外传来的歌声渐渐变成哭声。
他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无力感——二十万大军,如今士气竟被一歌击垮。
&0t;大汗&0t;秃突佳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如同秋叶般脆弱,&0t;士兵们思乡情切,已有逃兵出现。
各部领也&0t;
&0t;我知道!
&0t;阿那环粗暴地打断他,双手撑在案几上,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妻子阿史德氏温柔的面容。
如果是她在这里,会怎么做?这个念头刚一出现,他就狠狠摇头将其驱散。
女人不懂战争,即使是聪慧如阿史德。
&0t;召集各部领,&0t;他咬牙道,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0t;立刻!
&0t;
一个多时辰后,铁勒领仆骨那打着哈欠走进大帐,身后跟着库莫奚纥和其他几个部落领,个个面带倦容。
仆骨那毫不掩饰脸上的不耐烦,他粗壮的手臂上还留着昨日酒宴上留下的淤青。
&0t;大汗,深夜召集我们,有何要事?&0t;仆骨那懒洋洋地问,毫不掩饰语气中的不满。
他径直走到酒案前,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马奶酒。
阿那环强压怒火,目光扫过这些心怀鬼胎的领:&0t;你们没听见外面的歌声吗?汉人已经攻到我们心上了!
&0t;
&0t;不过是歌罢了,&0t;库莫奚纥耸耸肩,手指玩弄着挂在脖子上的狼牙项链,&0t;士兵们想家很正常。
连战连败,谁不想老婆孩子?”
&0t;正常?&0t;阿那环冷笑一声,拳头重重砸在案几上,震得铜灯摇晃,&0t;等到明天,你的部队跑掉一半,看你还说不说正常!
&0t;
仆骨那小声嘀咕:&0t;要不是某人指挥无方,我们也不会连吃败仗,被困在这个鬼地方&0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