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后才明白,有时候一歌的威力,胜过千军万马。
&0t;来,我再教你一遍音。
&0t;刘云指着竹简上的文字,&0t;&039;敕勒川,阴山下&039;,这个&039;川&039;字要成&039;&039;,不是&039;&039;&0t;
树林中渐渐响起低沉的歌声,起初参差不齐,但很快变得整齐起来。
刘云闭着眼睛,仔细聆听每个音符,不时纠正士兵们的音。
这些中原汉子学习柔然语并不容易,但经过这一路的突击训练,大部分人已经能够完整唱出这《敕勒歌》了。
&0t;敕勒川,阴山下&0t;刘云轻声示范,&0t;要唱得悠长,像草原上的风一样。
&0t;他想象着广袤的草原,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景象。
尽管他从未去过柔然人的故乡,但通过这歌,他似乎能触摸到那片遥远的土地。
夜幕完全降临,星光被厚重的云层遮挡,只有偶尔露出的月光为树林镀上一层银边。
刘云检查了每个士兵的装备,确保马匹的蹄子都裹上了布条。
他亲手为追风绑好蹄布,马儿温顺地用鼻子蹭了蹭他的脸颊。
&0t;今晚就看你的了,老伙计。
&0t;刘云低声说,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糖喂给追风。
这是他从军需官那里特意要来的,平时舍不得给。
刘云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胸腔中加的心跳。
每一次执行任务前,这种紧张感都如影随形。
十五岁从军至今已经七年,他学会了隐藏恐惧,却从未真正战胜过它。
&0t;时候到了。
&0t;他翻身上马,声音沉稳得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
五十名骑兵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穿过树林,向峡谷口移动。
马蹄裹着布,踩在松软的泥土上几乎没有声响。
峡谷内,柔然人的营地点缀着零星的火光,像散落在黑色绸缎上的红宝石。
刘云勒马停在最佳位置,这里距离柔然军营足够近,声音能传过去,又便于迅撤退。
他清了清嗓子,感到喉咙紧。
&0t;天似穹庐,笼盖四野&0t;
他的声音并不洪亮,却有一种奇特的穿透力,在峡谷的岩壁间回荡。
身后的骑兵们也跟着轻声和唱,柔然语的歌词飘向敌营。
刘云全神贯注地唱着,眼睛紧盯着远处的柔然军营,观察着任何可能的反应。
起初,峡谷内一片寂静。
刘云的心悬了起来,难道计划失败了?难道柔然人识破了他们的伪装?汗水顺着他的背脊流下,浸湿了内衫。
他强迫自己继续唱下去,声音稳定而悠长。
但很快,柔然营地中传来了微弱的回应——一个、两个,越来越多的声音加入了合唱。
那声音起初犹疑不定,像是害怕被现的孩子,但很快变得坚定起来。
&0t;他们在唱&0t;王仲惊讶地低语,眼睛瞪得溜圆。
刘云点点头,继续唱着。
他看见远处的营火旁,柔然士兵们放下武器,仰头望向漆黑的夜空。
有人开始啜泣,那哭声如同传染般在营地中蔓延。
一个高大的柔然战士跪倒在地,双手掩面;另一个年轻士兵抱紧怀中的什么东西——也许是一块家乡的石头,或是一缕亲人的头。
&0t;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0t;
歌声越来越响,不再是刘云一人在唱,而是整个柔然军营的合唱。
这声音中包含着无尽的乡愁和对战争的厌倦。
刘云感到一阵鼻酸,他强迫自己专注于任务,但心中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