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站了十几年,站出了一个人的命。你若不想死,就把那条命从药架子上挪出来,放在一处看得见的地方。”
掌柜愣愣地看他,过了好半晌,才缓缓点头。
夜色未尽,北巷的铺面还没完全醒来。
天光在屋脊上铺了一道淡白,檐下的风铃偶尔一响,像在织一层薄雾。
药铺的门半掩着,门内有炭火暗红,药臼旁杵子斜倚,桌上一只铜秤沉默地卧着。
朱瀚与朱标穿了寻常青衫,一前一后,踩着巷砖的边走。
阿槐早一步,正与掌柜闲聊。
他把手里的小竹筐轻轻放在柜上,笑道:“掌柜的,昨儿买的接骨散用得好,今儿再要些。”
掌柜抬了抬眼皮:“接骨散是个狠药,没伤到骨的人用不得。”
“我是给别人带。”阿槐把银子推过去,又压低声音,“北口那位‘郁师’在不在?他配药巧,昨儿说要做一味止麻的膏。”
掌柜的目光像在看风,慢慢漂移:“郁师没来。”
朱瀚站在一束晨光外,像个路过的闲人。
他看着柜角的一只药罐,罐口包着油纸,油纸的边缘有被指腹捻过的印子,薄薄的药粉像霜,挂在那印的沟里。
他漫不经心地问:“掌柜这罐,是行家才收?”
“内里是乌梅研的细末,混了牛皮胶。”掌柜不看他,“一般客人用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