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君不是剑宗中人,担不起你们如此大礼。”
说罢他不再管宋宴,回头望向萧铭,说道:“都想起来了”
“……”萧铭老爷子缓缓点了点头:“嗯。”
蓑衣客回头,白了宋宴一眼。
“前辈,这到底……”
蓑衣客没有回答他。
萧铭的手指微微颤抖,呼吸越来越急促,浑浊的双眼渐渐泛起清光。
这一刻,他的思绪仿佛已经不在此处,而是飞回到了从前。
穿越了六十八年的光阴岁月,回到了那个飘雪的清晨。
崖边天幕,风云变幻。
……
我叫萧铭。
年轻时,只是边境驻军中的一名普通亲随,负责为将军传递文书。
一年初冬,我奉命前往乌山脚下的长枫村,调查“山鬼妖祸”的传闻。
“萧家小子,你带两个人上山看看,这朗朗乾坤,哪来的甚么妖物。”
老将军将令牌抛给我,眼中带着对年轻人的赏识。
山间冷风呼啸,我与两名同袍沿着山民踩出的小径向上攀登。
与同袍说说笑笑,行至半山腰,也未见什么古怪之事。
“哈,这样冷的天色,便是真有妖怪,怕也窝在山里不肯出来了罢。”
然而,一切变故都发生的太快了。
忽闻林中传来凄厉惨叫,走在最前面的同袍被一道妖影扑倒,顿时血飞溅。
“妖怪!是虎妖啊!”
那虎妖厉声咆哮,向我们缓步而来。
另一位同袍惊叫着向后逃去,却被横出的树枝绊倒,滚落下山崖。
虎妖鼻子里出气,似乎对我们很是不屑。
我拔刀的手在颤抖,眼前吊睛白额的大虎身长足有一丈,獠牙指爪之间浸润着同袍的鲜血,端的是狰狞可怖。
虎妖低吼一声扑来,我并未退却,而是本能地挥刀,只是,精钢打造的长刀竟也被虎爪拍成了两截。
就在我闭目待死之际,山间忽然响起一道清越的剑鸣。
虎妖心中警兆大作,哀嚎着翻滚逃开。
我抬头望去,见雪松下的大石上,坐着个蓑衣老翁。
“小娃,你怎么不逃……”
那时惊魂未定,只是下意识地回答:“逃了也是死,不过是慢点死而已。”
“……”
老翁沉吟片刻,忽然笑了。
老翁信手一指,一道绚烂的剑光如同游龙一般,落入我的手中。
长剑入手温润,剑身上流动着水波般如梦似幻的纹路。
那虎妖见来人只是个老头,并未在意,再次扑来。
我福至心灵,递剑向前,剑尖没入虎口。
虎妖吃痛甩头,竟将整柄剑吞入腹中,随即痛苦地在地上翻滚,七窍流血,渐渐不动了。
待我回过神来,蓑衣老翁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旁:“你我相逢,也算有缘,这剑便赠你了。”
“等你百年之后,我自会收回。”
蓑衣翁似乎很是孤寂。
所以此后我每每路过此地,都要来乌山谷,一是为祭奠死于虎妖掌下的两个同袍,二来也是为了与这位蓑衣老翁聊聊天。
我们饮酒闲谈,竟然成了忘年交,以兄弟相称。
我并不知晓这位蓑衣客的来历,只知是一位世外高人,或许是仙人也说不定。
仙人赐剑,果然神异。
得这灵剑相伴,我发现自己的体魄日益强健,冷冬腊月只需着单衣而不畏寒,百斤石锁可单臂挥动而不觉疲惫。
更为玄妙的是,每每在战场之中面临生死危机,腹中便有一股暖流涌向四肢百骸,令我反应速度、精力气劲倍增。
渐渐的,我的名号在军中逐渐响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