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记忆在千丝万缕的痛苦和混乱中被吃力地牵引。
他用尽全力抬起那只没有打点滴的手,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指向病房窗外,指向城市某个模糊的方向,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带来肋下难以言喻的剧痛。
“……西区……服装厂……老仓库……”
这几个地名仿佛耗尽了他残存的生命力,手臂颓然落下,砸在雪白的被子上,出一声闷响。
“具体位置?”
林悦追问,声音像绷紧的弓弦。
覃枫的眼眸灰败下去,只剩下极致的疲惫和一片死水般的麻木。
声音微弱得几乎融进心电监护仪的背景音里:“……东角……旧、旧操作台……底下……暗、暗格……夹层……”
最后一个字吐出,他如同彻底枯竭的油灯,头猛地向后一仰,重重撞在枕头上,只剩下胸膛不规律的微弱起伏。
那沉重的合眼,仿佛卸下了世间最恐惧的负累,又像是坠入了更深、更绝望的黑暗。
只有额际那层因剧痛涌出的汗水,在病房惨白的灯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
信息如同电流瞬间贯通。
林悦甚至来不及对陷入昏沉的覃枫有任何回应——一个细微的点头已是最快的交代。
她猛地转身,一步跨到门边,右手握住冰凉的门把手旋开的瞬间,左手腕上的特制加密手表屏幕已经亮起幽蓝色的光泽。
她的拇指以不可思议的度在表侧几个微型按键上敲击,一串冰冷简短的指令化为加密波段急射出去:
“覃枫供述,物证点:西区德胜服装厂(旧址),老仓库东角旧操作台暗格。
火调集刑技组!
封锁所有出入口!
快!
最高密级!”
她的声音对着手表压到最低,却字字如刀锋撞击。
与此同时,她的脚步丝毫未停。
高跟鞋敲击在光滑的走廊地面上,出清脆而迅疾的回响,像是敲在倒计时的秒针上。
“喂!
小林!”
一个五十多岁、身材魁梧、穿着深蓝色警监制服的身影快步从走廊另一端迎了过来,方脸威严,正是负责安保的赵副局长,“覃枫情况如何?刚听见动静?”
“